“休妻。”

齊王扶額,忍無可忍:“行!休!今晚回去就休!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夜半時分,國公府終於迎來了晃悠悠自己回到家的老國公。

施喬兒擔心到不行,掉了一晚上的淚珠子,終於把親爹盼回來,緊接著就被雲姨娘趕回房睡覺去了。

聞著一身酒氣,雲姨娘直皺鼻子,扶著人埋怨道:“你當你三歲小孩啊你,還在外麵瘋到半夜不回家?你知道家裏人有多擔心你嗎?太太都忍不住問怎麼回事了,你說你把這一大家子鬧的,這麼大歲數了心裏一點數沒有!”

施虎醉醺醺,眼皮子都撕不開,打著酒嗝嘟囔:“你男人今日在大殿外跪了一天,又同朱蚊子那個老不死的打了一架,我到家你不心疼我,你還罵我。”

雲姨娘一聽更氣,炸著毛道:“我讓你跪的?我讓你打的?我現在罵你算輕的了!若放你年輕時候,我說什麼都得拿刀和你幹一架。”

施虎抱著雲姨娘胳膊,由著被拖著走,軟和著聲音道:“真是的,吵吵什麼呢,我錯了還不行嗎。”

雲姨娘哼了一聲,這才算放過老頭一馬。

回到房中,雲姨娘先把施虎臥到榻上,又命人泡了盆熱滾滾的花椒水進來,沾濕帕子,敷在老東西兩邊膝蓋上。

嘴上氣歸氣,可看著紅腫一片,她也不免心疼道:“兩個老糊塗蛋,打架也不分分地方,那是朝堂啊,是給你們打罵的地兒嗎?還當著陛下的麵,估摸陛下也就是念著你們倆年紀大罷了,不然一人賞二十板子,打死了事。”

施虎長舒一口氣,似醒非醒的語氣,慢悠悠道:“原來也不想,可我想到我芳兒受的罪,我憋屈,我一見他就來氣,可巧今日子衍那小子沒上朝,不然把父子倆按住一塊揍。”

雲姨娘歎口氣,知道說再多也無用,幹脆哄小孩似的笑著說:“是是是,你厲害,我夫君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哪能受得了女兒吃虧,是不是?”

施虎十分受用,悄悄握住雲姨娘的手不鬆。

兩人之間難得靜下來片刻,你一言我一語說起了閑話。

“芳兒現在如何了?”施虎悠悠問。

雲姨娘給他按摩著膝蓋:“好著呢,夜間又吃了些東西,早早便睡下了,兩個孩子在太太院子裏,有乳母看著,擾不到她。”

“哦,好。那玉瑤現在還生我氣嗎?”

雲姨娘嗤笑一聲:“還想著呢?人家二丫頭才懶得理你那臭脾氣呢,夜間找不著你那會兒她比誰都急。唉,你們爺倆就是性子太像了,沒個願意服軟的,其實父女之間,硬有能有什麼深仇大恨呢?當年那些事,也該過去了。”

知道二女兒沒怨自己,施虎似乎安了心,睡意越發沉下去。

可沉著沉著又跟想起什麼似的,突然睜開眼睛坐起來道:“今日是什麼時候了?喬兒可有鬧肚子疼?老張那邊怎麼說?還是先天體寒不足之症?”

雲姨娘打了下他的嘴巴,笑罵道:“天底下也就你個當爹的關心自己姑娘那些,好多了,成親之後就好多了,別想了,趕緊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