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忍俊不禁,摸了把小娘子的頭,把人攬到自己懷裏,趁著四下無人,抱了好長一會子說:“我這一日,思三娘甚切。”

施喬兒摟著沈清河脖子直哼唧,嗅著他身上清清爽爽的氣味軟聲撒嬌:“我這一天也可想你了呢,咱們快點回去把門關上,省得再來人叫你。哼,分明是我自己的相公,回了家反倒找不著人了,這我可不答應。”

兩人一路說笑著跑回院中,進屋將門一關,未點燈,冬日衣裳繁多,從門口到床榻,散落了一地。

同時,家宴上。

施玉瑤百無聊賴,吃飯又吃不香,用筷子蘸水在桌子上畫畫,畫了一隻豎著耳朵的大豬頭。

但因為畫技拙劣,有些類人類豬。

小外甥好奇跑來,看著畫甜甜發問:“二姨畫的是誰呀?”

施玉瑤:“你爹。”

還好老大離得遠。

恰好沐芳覺得天色晚了,便想帶兩個孩子先回去休息。

玉瑤跟著站起來,避開施老頭身旁那道灼熱的視線,默默翻了個美麗的白眼,跟著一塊出去了。

路上,沐芳拉著二妹的手慢悠悠走著,笑道:“你準備避他到什麼時候?”

玉瑤眉梢一揚,嘴角浮現絲涼薄的笑意:“看他什麼時候走嘍。”

語氣那叫一個輕鬆隨意。

沐芳先是輕笑一聲,接著微微歎口氣,道:“玉瑤,姐知道你這些年裏心中苦悶異常,但有些事有些人,過去便是過去了,在眼下,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即便你再不願意接受他,你二人畢竟是夫妻,他在外征戰多年,立大涼的威,卻是給你長的臉。於情於理,哪怕你不能真心對他,也不該讓他難做,否則他在外受傷,回來還挨巴掌,這算是什麼事?”

玉瑤依舊一副閑適語氣:“嗬,要是他不同我拉扯,我會給他巴掌?”

沐芳知她油鹽不進,本就做好了白說一通的準備,但到此刻,還是禁不住心中悵然。

心裏暗說:“青梅竹馬的情誼,到底比不過牆頭馬上的一見鍾情。”

玉瑤當晚自然在沐芳院中歇下,寧願同倆奶娃娃擠一張床也不願回自己的住處。

但好景不長,次日一大早,她在桌上畫下的大豬頭——王八蛋的齊王世子便登門尋妻了。

施虎一把年紀了想起來賴床,本來縮個被窩裏由著雲姨娘怎麼罵都不探頭,一聽說那渾小子來了,一個激靈便爬了出來,忙不迭換衣穿鞋道:“把我兵器庫裏那個大砍刀架出來!就是供牆上的!關二爺旁邊那個!”

……

施喬兒一覺醒來聽說大姐夫來了,本來以為有場好大的熱鬧要看,忙不迭拉著四喜便到前麵偷聽,結果血點子沒見,隻見到自家老爹肩上扛著把大刀,笑容滿麵帶著人逛園子,時不時揮揮刀,修一下樹枝花草什麼的。

好生的儒雅隨和,粗中有細。

按規矩內眷不可擅到外宅,不過施喬兒向來沒規矩慣了,此刻帶著四喜躲在一棵玉蘭樹後,趁著大姐夫跟老爹拉開了一小些距離,悄悄喚道:“大姐夫!大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