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傳嗣“哎?”了一聲,起身去取衣裳:“什麼旁的?我就樂意給我夫人跑腿,讓別人來我還不願意呢,怎麼能搶了我的活兒呢,我這就去,等著,馬上回來。”
沐芳搖頭笑著,一臉無奈。
外頭,夜色涼薄。
施喬兒被沈清河背在背上,兩隻手伸到他懷中取暖,碎碎念道:“大姐夫現在被剿匪愁壞了,看他那樣子,感覺匪患一時半會難以解決,偏朝廷就給了他半年的時間,這不是在逼他嗎?”
沈清河溫聲回應:“東南大地地勢險要,匪患自古層出不窮,早已成了另一番天地。要剿匪絕非易事,但也沒到難於登天的地步,無非是沒有用對法子罷了。”
施喬兒頓時好奇起來,低頭瞧著他說:“相公這是什麼意思?”
沈清河:“破山中匪易,破心中匪難。軍營中尚有大把叛國通敵之人,何況各地府衙?他們第一步就走錯了,剿匪絕不可大張旗鼓,否則匪徒們知道他們具體何時會到,應對的法子都想好了,那還剿個什麼?最好開始便放出假消息,而且不止要放一次,要讓他們徹底分不清官兵到底何時會來,從哪條路來,如此方可算是成功開局,能有幾分勝算。”
施喬兒眼睛亮了,雖然她不懂兵法啊剿匪啊什麼的,但是她覺得相公說的好有道理!
正準備張口誇兩句,二人身後便傳來耳熟一聲——“妹夫留步!”
朱傳嗣心中許久未像此刻這般澎湃熱血過,拿著繡麵兒的手都有些隱隱發抖。
也可能是凍的。
他止步凝視沈清河片刻,忽然抬臉道:“我與妹夫有些話說,還請三妹……”
施喬兒默默翻了個白眼兒,心想有什麼話是不能當著我的麵說的,但還是從沈清河身上下來,拉著他的手乖乖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快點。”
沈清河點頭,目送娘子離開。
回過頭,有些不解地望向大姐夫。
朱傳嗣克製住語氣中的激動,盡量心平氣和道:“你方才說的那些……”
沈清河:“我方才那些都是瞎說的。”
朱傳嗣:“……”
朱傳嗣:“那你,再瞎說點?”
日升月沉,又是兩日過去。
雖然回了家,但施喬兒心情不是很好。
她發現最近大姐夫跟吃錯了藥一樣,動不動跑來糾纏她相公。
一開始在國公府時她還能忍,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但都已經回了家了!那姓朱的天天晚上跑來蹲點是幾個意思!
施喬兒都要氣死了,算著時辰,按照慣例她和相公早就已經上榻這樣那樣了,可就因為這王八蛋朱傳嗣,弄得他們倆一個在書房一個在臥房,還不知道這一晚上有沒有機會見麵!
簡直可惡!
施喬兒手裏的酒杯都快被捏碎了。
施玉瑤喝得醉醺醺的,兩隻媚得出奇的眼睛裏泛著粼粼波光,托腮瞧著施喬兒,笑道:“喲,不高興啊?”
施喬兒瞥她一眼:“你就高興?你高興你還來我這喝酒?”
施玉瑤又笑一聲,眼睛沉下去,語氣也沉下去,喃喃道:“我也不高興,我找不到我的香囊了,我親手繡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