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喬兒揮著手去打人,淚花子直往外冒:“你鬆開我!”

烏衣侍衛也不真對她動手,就笑著瞧她,跟看個張牙舞爪的小奶貓似的,挑釁著道:“就沒見過這麼細皮嫩肉的小子,今年多大?有十四嗎?”

施喬兒憤怒一吼:“我十七!”

“嘖,倒是看不出來,跟沒斷奶似的。”

太過分了,太侮辱人了,可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過,施喬兒急火攻心,正準備張大嘴朝著那條胳膊狠咬一口。王帳的方向便傳來嚴厲一聲——“邀月,不得放肆!”

施喬兒後頸一鬆,這才終於逃出生天,抬頭一望望到沈清河,忙不迭便跑過去躲到他身後,明明不想哭偏又憋不住,就咬緊唇抽抽著,兩隻杏眼水汪汪通紅。把沈清河心疼壞了,趁周圍不注意,伸臂將人摟了摟。

朱昭氣得都快背過氣去了,指著那一身烏色的頎長身影,手指頭直哆嗦:“快,給這位,小兄弟,賠不是!”

施喬兒一聽更氣了,扯開沈清河上前,哽咽著大喝道:“我不要他給我賠不是!我要他給我家先生賠不是!如果不相信我們先生有本事剿匪,那一開始就不要求他去東南!既瞧不起人,趁著現在離京城不遠,趕緊把我們送回去!”

朱昭一聽這話,方知邀月捅了多大的窟窿,當下便急得一甩袖子,指著邀月道:“你你你啊!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在宗人府的苦日子,還沒,過夠嗎!剛舒服沒兩天!就作!”

邀月鳳眸微眯,語氣對比方才的鬆散,變得有些銳利:“開始嫌我不懂事了?我作又不是作一天兩天了,現在才發現?好啊,現在身邊不缺人了,不再是當初的時候了,行行行,我懂,我走就是了。”

說著撿起地上的劍,轉身大步一邁便要撤。

朱昭更急了,匆忙追上拽住人,痛心道:“我何時,要你,走了!我隻是想讓你,懂點事!”

邀月一抬眼:“我懂不了事!反正到這一步我也將話給你說開算了,咱們就不是一個道上的人,在宗人府的時候我怕你被人宰了,所以在你身邊。現在不用怕了,不如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各自安好,一別兩寬吧!”

朱昭眼頓時紅了:“行啊!要走,是吧!你把我殺了!把我殺了,你想,怎麼走,怎麼走!”

邀月語氣變狠:“又開始尋死覓活了?你還能有點什麼出息?你知不知道對我來說你才是那個最大的拖油瓶!”

“好哇!你,你,你早就這樣想了是嗎!你早就不想在我身邊待了,是嗎!”

“是!我他娘早受不了你了!又墨跡又結巴還沒骨氣,天底下是個男人都比你強!”

“你殺了我!你殺了我!”

“你以為我真不敢嗎!”

看著對麵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眼見要動手,施喬兒的淚早凝在眼眶裏了。

她悄悄拉了下沈清河的袖子,低聲道:“相公,他們吵得好凶啊。”

沈清河點頭,給她擦了下眼角淚珠,附和:“是蠻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