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為治拿起塊香噴噴的點心咬了口,立即稱讚:“好吃好吃!比我府上的廚子強太多了,滿嘴桃花味兒。”
施喬兒頗為不好意思,掩唇直笑。
但話音落下朱為治逐漸愣住,仔細品了品嘴裏的滋味,強咧嘴角:“三姑娘啊,你這糕餅裏的桃花瓣子,是從哪弄來的?”
施喬兒一指園子的方向:“那裏邊就有棵桃樹啊!”
倆老頭俱是一愣。
不久,整個國公府都能聽到老齊王追殺國公爺的咆哮聲。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自漠南而來的家書越來越多,全是朱傳嗣的。
沐芳開始看時還能熱淚盈眶感動不已,後來書信接連不斷送上門,姓朱的幾乎吃喝拉撒針眼兒大點事都要寫封信向她絮叨一下,還喜歡故意賣關子,比方上一封信說他最近喝到一種很奇怪的水,無根無源,但是書中常見,讓她猜猜是什麼。
沐芳抓心撓肝想到覺都睡不著,就是猜不出來無根之水是什麼東西。等到下封書信過來,她迫不及待拆開一看,發現上麵寫著——“因思念夫人而流出的淚水。”
沐芳:“……”
從那以後她就不是很想再去拆那些信了。
她不樂得拆,她爹倒是很樂得拆。
雲姨娘須保養身體不宜動怒,施虎不敢跑人眼前晃悠了,省得招罵,閑下來的空子便將女婿的書信全抱到屋簷下,躺在搖椅上喝著茶,吹著春風聽閨女念信。
施喬兒是很不想接這活兒的,畢竟閉著眼睛也知道朱傳嗣滿滿一張信箋全是些雞毛蒜皮的破事,字裏行間都是表達對老婆孩子的思念之情,讀的時候她都嫌牙根發酸。
施虎聽著聽著,上下眼皮也直打架,卻還不讓停。
施喬兒翻了個白眼,權當念故事哄小孩睡覺了,半個身子支在案上,手掌托著下巴,懶懶洋洋念著上麵的字句。
施虎便在女兒輕緩的聲音中昏昏欲睡,身心不由放鬆下來。
念著念著,施喬兒突然大叫一聲,把施虎嚇得全身一抖,睜圓了眼睛徑直看向女兒,像隻受驚的老貓。
施喬兒手指頭顫著,又不可思議似的揉揉眼睛,仔細看了看信,確定沒看錯,紅著眼圈抬頭道:“找到二姐了!姐夫找到二姐了!”
施虎的精神頭一下子上來了,起身便要去夠信,偏猛一沾地又頭暈目眩,不得已又坐下,捂著頭伸長胳膊,指著信道:“上麵還寫了什麼!老二現在情況如何?沒遭什麼難吧?”
施喬兒定睛看著,搖頭:“沒有,姐夫說二姐很好,隻不過一時半會難以回來,讓我們隻管在家中安心等著。”
施虎一聽便又急又氣,通紅著眼道:“好好的怎麼就一時半會難以回來了?別是她在那邊又捅什麼簍子了得罪什麼人了?”
施喬兒接著看,仍是搖頭:“不,姐夫說是長途跋涉對她身子不好,因為她……”
施虎更想吐血了,張口便打斷:“她往那去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長途跋涉傷身子!現在知道了!早幹嘛呢!我不管!立刻寫信讓她滾回家!我非得打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