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本想說娘子過於興師動眾了,話剛要出口,便被施喬兒一記眼刀殺了回去,立馬半個“不”字不敢說,隻管笑著點頭。
少頃,熱水抬來,沈清河褪衣沐浴,順帶將施喬兒遞來的薑湯一飲而盡。
一碗喝完,滿口辛辣,身上熱氣直出,白皙如玉的臉頰都生出些緋意。
施喬兒知曉薑湯難入口,這一口沒剩屬實是為難他,接過碗放回桌上說:“我知道難喝,但你不保重著點自己怎麼行?我可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你可不能到老了成個病歪歪的小老頭,我還指望你背我到外麵看山看水呢。”
沈清河忍俊不禁,看向施喬兒時眼中氤氳著濕潤的霧氣:“還是三娘想得久遠,不過你放心,即便到了七老八十,我都是能背得動你的。”
施喬兒放完了碗,噙著笑意,轉身朝他走去,從後麵環住他,雙臂搭在他肩上,唇瓣貼著他耳朵道:“我信你的呢,等真到了七老八十的時候再說吧,你若背不動,我就當著兒孫的麵笑話你,說你年輕的時候謊話連篇,慣會欺負我這個老實老太太。”
沈清河轉臉對著她,目光落在那張瑩潤的櫻桃小口上,聲音有些微微啞澀:“我何時謊話連篇?何時欺負你了?”
施喬兒垂眸略作思忖,輕笑道:“謊話連篇這個再說,至於欺負我,你……你今日不還攔著我不讓我喝酒喝盡興來著,你看,你這不是欺負我是什麼?”
沈清河雖有笑到,但也不想去同她計較她這黑白顛倒的小玩笑,隻是頓了頓,重新認真看著她說:“那不叫欺負。”
施喬兒揚了眉梢,眨巴了下眼說:“怎麼樣算欺負?”
沈清河一傾身,在她唇上小啄一下,道:“這樣算欺負。”
施喬兒抿了抿唇,雙手捧起沈清河的臉,雙眸亮晶晶的帶著笑意:“那我可得欺負回去。”
片刻,二人雙眸俱是濕潤迷蒙。施喬兒頭昏腦漲之際,站直身子正想喘兩口新鮮氣,便感覺腰被往裏一擒,待反應過來,便是水花四濺,全身濕透。
“混蛋。”她罵他,“都沒個換洗衣裳,你讓我明日光著身子出去?”
沈清河的指尖拈起她腰間鴛鴦絛,指腹摩挲一二,拉開。
“我早起給你買身新的。”他的鼻尖在她頸窩中蹭著,“多買幾身,你選著穿。”
施喬兒消了氣,卻仍軟軟乎乎罵他:“混蛋,就知道欺負我,就知道……嘶……”
窗外雨勢漸凶,一如兩年前二人坦誠相待的那夜。
從大年夜得知雁行去世開始,施喬兒這幾個月來一直興致泛泛,沈清河知她心情,一直沒有強求過,隻靜靜陪她從那段悲痛中走出。
這回久旱逢甘霖,怕是要把那幾個月忍的一次全討回來。
施喬兒不記得是什麼時候消停的,總之耳朵都能聽到雞鳴了才在她的催促中堪堪收尾。眯了眼睛沒過多久,半夢半醒的,又被摁著弄了一回,害得她做夢都沒別的了,橫豎到哪都逃不了他沈清河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