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瑤聽了心裏直樂,心想這小傻子還知道謙虛了,還“半個”。

“不行,說到我娘,”施喬兒一頓步道,“我得親自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你們二人先過去,我說完就去找你們,可不能趁我不在說些有意思的啊!你們得等我過去聽著,咱們仨一起聊。”

沐芳笑著答應下來,目送喬兒走了方道:“咱們家老三雖越來越有個大人樣兒,可脾氣性情,總有些孩子氣在裏麵,再是難尋到第二個如她這樣的了,關鍵時候靠得住,平日裏又招人喜愛,不怨連我母親都愛慣著她。”

玉瑤輕嗤:“迷迷糊糊的小丫頭罷了,隻不過還不算多笨。”

沐芳哭笑不得回嗆她:“少說我們喬兒迷糊,我看你是比她迷糊多了,一個女兒家,孤身一人闖漠南,好在現在平安回來了,但凡中間有些什麼意外,你讓我們這些家裏人此生該如何釋懷?”

玉瑤知曉此事自己不占理,加上本來就有些愧疚,不覺放軟了語氣嘟囔道:“當初不辭而別的確是我不對,姐我知道錯了。”

沐芳一見她這樣,又立馬心軟下去,無奈舒口氣道:“又哪裏真心怪過你呢,走吧,咱們洗澡換漂亮衣裳去,我看著你這一身髒兮兮的男裝實在礙眼急了,正好你也跟我說說,你姐夫當初沿著京城周遭掘地三尺都沒找著你,你到底是藏哪兒去了?”

玉瑤白眼一翻:“我哪裏有怎麼藏,分明是那些人太廢物了,讓我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都能溜走。姐你不去漠南不知道,對比邊陲的將士,咱們守在自家門口的小兵小將,簡直還不如條軍營的看門狼狗有用些,他們都被朝廷慣壞了,不知道外頭的日子有多難混。”

姐倆一路走著說著,直等到了院子,玉瑤臥入了浴桶中方安靜下來。

沐芳往桶中撒著噴香的玫瑰瓣子,望到二妹水下微微隆起的小腹,輕聲問她:“這孩子……什麼時候的事兒?”

施玉瑤經溫水一泡,全身筋骨都鬆散開來,別提多舒服,後腦靠在桶沿,眼睛閉著,回憶了會兒沒回憶起來,懶洋洋道:“想不起來了,回頭問秦盛吧,他記得清楚。”

沐芳笑而不語,沒再出聲,讓她好生養神。

外頭,施喬兒從雲姨娘處出來,沒來得及去老二那,又趕忙差人去城外學堂,告訴沈清河今日早些到家,盼星星盼月亮盼的人可算盼回來了,老頭今晚必定會好好擺上一大桌,權當提前過八月十五了。

沈清河得到消息後,特地將當日所學教快了些,天還沒黑,帶著猴兒馬不停蹄便往國公府趕。

施老頭不負眾望,晚上果然擺了一大桌子。

本來這種時候最不該少的就是酒了,但因為擔心醉了胡亂說話惹身邊凶婆娘生氣,硬生生弄成了以茶代酒。可老頭子今日實在太過激動,茶不醉人人自醉,喝著喝著當著一大幫兒女的麵紅著眼眶,抽抽著麵皮子對秦盛道:“你小子你是真有種,哪怕我再年輕三十歲我都不一定能弄得過你,但是你也是太狠了些,你說你那消息一傳,我老頭子這條命差點當場交代過去,我交代過去也沒有什麼,但你讓我到了下麵,有何顏麵去見你爹啊?我對不住他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