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登時詫異:“姐夫此話何解?”
秦盛更加詫異, 解釋道:“漠南之役中為了不讓計劃有破綻,留守在城中的百姓並不知曉此戰凶險, 他們本難逃一死, 偏在蠻人攻城前夕整座城的人都空了, 而且牛馬財產,一並留在了城中, 一副倉皇出奔的模樣。蠻人見牛羊都在,以為他們逃去了鄰城, 故而並未停下前攻的步子, 這才沒讓我們苦心經營的計謀白費。打完仗百姓回城, 一問才知,他們全都躲在了東山後, 卻並非因為知情逃命,而是有人散播消息稱東山有金礦,他們拖家帶口進去找金子,被困在其中走不出, 一直聽到戰勝的號角聲才辨別出來方位, 得以下山。”
“我和姐夫百思不得其解,五皇子堅稱這肯定是你所為,畢竟他見識了你當初剿匪時的手段, 感覺你這人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這樣奇詭的手段, 除了你,再無二人能用出。”
但秦盛見沈清河一副茫然的神情,不由道:“難道,真不是你?”
沈清河苦笑,斟起薄酒飲了一口,道:“承蒙姐夫與五皇子抬愛,不瞞你們說,我之前的確試過為漠南的百姓謀劃一二,但漠南離中原畢竟天高路遠,我的手無論再怎麼伸,伸不到邊陲去。聽到戰勝的消息時,我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悲憫,歡喜在大涼終於沒了後顧之憂,百姓可以安居樂業,不必再憂心當年的滅頂之災再來一次。悲憫在,以漠南十城為引,救的是民,傷的也是民,代價太大。”
沈清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秦盛深思:“這就奇了怪了,我還專門派人去東山看過,那裏的一草一木的確遭人重新布置,改動極小,但人置身其中,如何都辨別不出方位,宛若進了迷宮一般。我聽了他們所說,也以為是你的手筆。”
沈清河搖頭苦笑。
秦盛一頓,呷下一口酒道:“也罷,先不提這些了,既然回了家,那隻說些家事便好。我知道你學問大,正好近些日子裏幫我想想,給我家孩兒取叫什麼名好。”
沈清河啞然失笑:“你這當爹的可夠急的,這才什麼時候,就開始張羅取名字了?”
秦盛心情愉悅,順口一駁:“哪裏急了?如今都要五個月大了,差不多年底便要臨盆,我這兩日正發愁呢,男孩女孩的都要想,還得多想幾個,讓玉瑤挑個順眼的。”
也不知是給孩子取名還是給老婆取名。
沈清河想也未想便來句:“今年的轉機在嘉峪關,不如就叫秦嘉峪吧。”
秦盛:“……”
秦盛:“你能不能認真些?”
沈清河哭笑不得:“可別為難我了,你看猴兒和太極的名字,我像擅長取名的人麼?”
秦盛氣餒,喝了口酒,不死心道:“白瞎那麼大的學問了,取個名字而已,你就沒想過給自己家的取個?我是不信的。”
沈清河:“誰學你。”
沈清河:“但也不是完全沒想過。”
秦盛來精神了,湊近了他些:“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