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兩眼放光嗷嗷待哺,拿著書本到處追沈清河,邊跑自報家門說自己是誰誰誰家的崽兒。
弄得施喬兒很是不解,現在世家子們都已經努力成這個樣子了嗎?說好的京中盛產紈絝子弟呢?雖說年紀小了些,但是一點不向往外麵的世界,一點不想著吃喝玩樂嗎?
四喜腦筋難得轉了轉,對施喬兒道:“姑娘,會不會紈絝子弟已經出過一代了?這是經過他們爹娘深思熟慮之後要的第二代?”
施喬兒:“……”
好奇特的角度,好有道理。
施喬兒原本還不知這些不速之客的源頭在哪裏,但朱傳嗣自己就感覺有些過意不去,特地拉了兩車禮登門找了夫妻倆,在施喬兒如是針紮的目光中,清了清嗓子道:“此事說來話長了。”
施喬兒冷著一張麵皮子:“那姐夫長話短說。”
朱傳嗣:“嘶,簡單來說呢,其實就是我家裏倆孩子因為進步神速得到了好些博士助教的誇獎,就是你們也能懂吧?大人之間都有那一種奇怪的攀比心,哎你家孩子讀書這般厲害,那我家孩子就要更厲害,你把孩子送到哪去開小灶了?那我也送去開小灶,要廢一起廢要學一起學,誰都別想把我們家的落下偷偷成人才。”
施喬兒聽完他這一波連珠炮似的“簡單來說”,明白了一件事——她家相公成“小灶”了。
真是躲過了望子成龍的平民百姓,沒能躲過攀比心極強的達官顯貴。
朱傳嗣還十分善解人意對沈清河來了句:“妹夫放心,能送到你這來的孩子都是願意學的,大家雖然官場上喜歡個陽奉陰違滿口馬屁,但自家的是什麼德行心裏都清楚,盡管放心去教,真有不聽話的打幾下凶幾句便是。”
沈清河隻是搖頭苦笑,對此並不認同。
施喬兒心裏有數得很,她知道她家相公教書雖嚴厲,但從來沒有打罵體罰過學生,最多氣得狠了敲兩下手板。沈清河似乎也不齒稍有不慎又打又罵的行徑,能教便教,教不了也自有能教的去教,言語恐嚇體罰,未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不可為之。
送走大姐夫已是天黑,施喬兒清點禮品時被沈清河從後抱住,聽他在自己耳畔輕聲說:“娘子怨我不怨?”
施喬兒被他吐息弄得直犯癢,笑道:“我怨你什麼?”
沈清河:“大姐夫無形中給我接下這樣一份大的差事,我本該拒絕的,可偏沒有,日後難免少出許多時間陪你。”
施喬兒輕歎口氣,轉身摟著他道:“我要是因為這些就對你心生怨懟,那豈不是早早便要老上十歲了?畢竟天天生氣,不變老就怪了。”
沈清河吻她鼻尖,笑道:“為何不怨?我若是你,就該朝我提上一句,天天教書教書,我和學生哪個重要?”
施喬兒噗嗤一笑,拍他一下:“過往沒看出來你好生不講理,若是托生成個小娘子,娶你的倒黴蛋可要吃不少苦頭。”
沈清河拉著她的手捂在自己心口,想了想道:“的確,所以我還是適合做沈清河,娶善解人意的施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