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玉瑤笑不起來了,對著秦盛就是一瞪。
外邊沒消停,裏麵又要電光火石。
施喬兒見這熟悉的場景又要發生了,十分自覺帶著無關人等逃離是非之地。這無關人等自然包括她的親親相公,剛來到的小太子,以及扒著桌子偷吃月餅餡的某逵。
朱闊過往見過的唯一的貓,就是外來的使臣送他母後的波斯貓,那隻貓全身白白的,毛又長又軟,眼睛又圓又大,臉短短的,四肢也短短的,漂亮又溫順,叫聲輕輕軟軟——
太極:“哈!”
朱闊嚇得渾身一哆嗦。
施喬兒忙俯下身去安慰小太子:“沒事沒事,它就是雷聲大雨點小,其實不抓人咬人的,別理它,等會前麵的都消停了,我就帶你去找秦初玩,你想做月餅玩麼?”
朱闊眼一亮:“我也可以自己做嗎!”
施喬兒:“當然可以啊,不過一會兒你得把袖子卷好,否則回去被發現可就不好了哦。”
朱闊點頭,十分有覺悟。
宮宴要在天黑後才開始,他在天黑前趕回去,應該是來得及的吧。
一定來得及的吧。
朱闊安心下來,在施喬兒院中和那隻壞脾氣大花貓大眼瞪小眼互相瞅了半天,等前麵的硝煙味兒都散去了,攥著施三姨的手快快樂樂往前走。
他比秦初小了一歲,個子也不及秦初高,還沒到大人的腰部,但比秦初胖一點,白白嫩嫩的,眉眼走勢都往下,糯米團子一樣乖巧可愛。
雖是頭一回到國公府,但大多人朱闊都認識,開始時稍微有點不自在,後來慢慢熟悉了環境,比秦初還要活潑了。
小秦下巴上貼著一小塊白紗布,麵皮子抽抽著,還沉浸在男子漢大丈夫當著這麼多人麵被看到哇哇大哭的悲憤中。
他那對冷血無情的爹娘此時還渾然不覺,做著月餅不忘對他冷嘲熱諷。
“下次再摔倒,記得不要臉著地,就指著這張臉了。”
“哭可以流眼淚,但不要流鼻涕,尤其是當著姑娘的麵,切記。”
“漲點教訓也好,下回逃命記得不要回頭嘲諷敵人,專注腳下。”
“你當時怎麼摔倒的來著?再給我摔一次看看吧。”
秦初忍無可忍,腳一跺臉一垮:“我不要在這個家待了!我要離家出走!仗劍天涯!”
說完果真起身往外跑。
朱闊抬起兩隻沾滿麵粉的小胖手想去追,焦急道:“嘉峪!”
秦盛又一把將這小蘿卜墩兒摁下去:“太子不必著急,他馬上就回來了。”
朱闊一臉擔憂:“真的麼?”
秦盛笑笑點頭。
自己家的小畜生什麼德行他還能不知道。
半盞茶的功夫沒過,門外摸進來一小道身影,鳥悄兒走到秦盛跟前一伸手:“給我點錢。”
秦盛:“怎麼?”
秦初:“仗劍天涯,我沒劍,我要去打一把。”
秦盛:“先陪太子殿下把月餅做完,自己請到家的客人要親自招待。”
秦初又一跺腳:“我不!”
秦盛麵不改色填著月餅餡兒,輕掀眼皮一瞥兒子:“再說一遍。”
“我不……不……不陪他怎麼可能呢?爹咱們說話算話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