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魯王堅決不走時,宋之普陳函輝等人又萬分佩服,甚至生出一股就算死,也甘願陪著魯王硬剛一把的熱血激昂。
一跑,人心就徹底的散了。
弘光、潞監國把大明最後一點人心弄的支離破碎,現在必須一點點的重拾人心,贏得信任。
龐天壽與李國輔相望一眼,各自無言。
他們都曾任過崇禎朝的禦馬監太監,是最有權勢的大太監,曆經幾朝,如今的魯王確實有幾分崇禎帝的執拗剛硬,這固然比軟弱的弘光讓人提氣,卻又讓他們擔心,魯王難逃自殺殉國或被俘為囚的下場。
但心底深處,兩人還是了抱有一線希望。
大明若沒了,宋之普陳函輝這些進士相公們,或許還能馬上成為清廷的坐上賓,甚至高官繼續做也有可能,大不了歸鄉隱居依然能當個富裕鄉紳,可他們這些沒卵子的就不一樣了。
他們大明皇家奴隸,沒了主子,給清虜做奴隸嗎?
這可不是換個主子這麼簡單的,清虜又怎麼可能會如大明天子一樣重用他們這些沒卵子的,讓他們成為內相,參與決策國家呢?
眾人一起失聲。
另一邊,老朱卻是已經對葡萄牙傭兵和天主教傳教士們又封又賞,還給了許多誘人的承諾,說服老畢重返澳門,去向澳門葡萄牙人借款以及購買火炮火銃等,甚至還要去招募更多的歐洲傭兵。
馬蒂姆和尼古拉也都被老朱的高官厚祿給誘的滿麵通紅,兩人一個月一百兩銀子的薪水,讓他們紅了眼,更別說老朱還承諾,神機營新兵訓練的好,到時還有額外的豐厚賞賜,若到時帶神機營新軍打勝仗,賞賜更多。
這些歐洲泥潭裏混戰生存下來的老兵,在歐洲打仗的時候可沒什麼薪水可言,做為雇傭軍,那些雇主們給他們的報酬,基本上是允許他們合法搶劫。
相比起老朱開的條件,實在是懸殊,無比的刺激。
“你們說吳凱可信嗎?萬一,咱家是說萬一,存了歹心,是那田雄馬得功第二,怎麼辦?”
弘光出逃,最後就是黃得功戰死後,他部下的總兵田雄和馬得功二將,挾持了弘光投降的清虜,誰知吳凱不會?
區區一個地方小參將,如何保證有多少忠心?
世受國恩的平西伯吳三桂都降了,更別說北京和南京兩都城裏那些世代公侯的勳戚們,更是投降者無數。
“我總感覺殿下對吳凱好像極有信心,是不是殿下之前跟吳凱有過暗裏聯係?”龐天壽道,他覺得魯王這番如此果斷的即監國位,有些異常。似乎手裏有什麼可倚靠的殺器,否則這番行事就太過魯莽,但他怎麼看都覺得魯王好像早就成竹在胸,是早有預謀的。
這麼想,也許魯王早就跟台州參將暗裏達成過秘密約定也有可能的。
“但願吧!”
做過天津兵備道的柯夏卿道,“希望炎熱的天氣能讓北虜們暫時無法南下,若是能給我們些喘息時間,到時整合兵馬,以錢塘江為天險防禦,撐過了這一陣,到時北虜或許就會先返回北方,我們到時也可以從容勸說殿下南巡,遷都廣州。”
“可是眼前怕是不好熬啊!”龐天壽和李國輔兩位大太監都對未來前景很迷茫,如今的台州魯監國小朝廷,相比起崇禎,甚至是弘光,又或者是杭州潞王監國時,都是力量太弱了,他們都一個個倒下了,魯監國能撐的住嗎。
唯一的希望是馬上跑,但魯王卻不肯跑。
“我勸各位還是不要再想著南巡的事了,先前穀文光和客鳳儀都一心勸殿下南下,徹底惹惱了殿下,那兩位如今待遇你們也看到了。”劉朝提醒二人。
魯監國容不得投降派。
戴光大投降帶路,被砍成三段,死後還抄家牽連,朱輅等附逆也被連降五級,穀文光和客鳳儀原本是魯王左膀右臂最受信任的身邊人,如今呢,兩人已經被徹底的踢出了魯王的核心層了。
“看來監國殿下確實是要一心抗虜了。”龐天壽和李國輔都不由的點頭,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殿下要動身了,各位,趕緊一起去相送。”劉朝提醒。
那邊,老朱顧不得一身汗水,顧不得中午的大日頭,卻是已經要立馬動身乘船去海門了,同行的有原台州兵各道現通政使虞大複,以及勇衛一營遊擊王相和二營遊擊馬吉翔,他們各率一百勇衛隨侍,另外三百葡萄牙新編的神機軍也隨行,總共五百人馬乘船而下。
既沒帶王妃家眷,也沒帶內閣大學士和內侍太監們。
幾位臨時內閣的大臣們過來相送,劉朝更是泣語請求同行侍候。
龐天壽則向老朱請一道旨意,希望能夠允許他立馬開始向民間選秀女,以便充實行在後宮,還說他一定行動迅速,等老朱從海門回來,肯定就已經能到位了。
老朱一時無語。
都他娘的這種時候了,還選秀女充實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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