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打電話的時候都還好好的,為了以防萬一,我讓劉甫正帶著人兵分二路去把他們接走了,先送到飯店,那地比較安全。”徐濤頓了頓,“但也隻是相對來說,如果不能主動出擊一直被動應對,要麼迫不得已抽掉杜箐身邊的人手,要麼遲早真出事。”
易安拉著蘇依的手,將她送進屋裏重新躺好,自己走到樓下,問:“我猜你已經有主意了?”
“當然,我的風格可從來不是跟烏龜似的防禦。”徐濤奸笑兩聲,“把我作為誘餌,丟在外頭勾引杜寧雨刺殺怎麼樣?剛才跟莊正武談了下,他準備讓童玥過來幫忙,你倆應該還算合得來吧?”
“合不合得來再說,你這計劃都有誰清楚,老板娘知道嗎?”異能者和修士之所以難對付,並不在於他們殺傷力多強,而是因為能力詭異防不勝防。雖然易安知道徐濤過去好像挺強,甚至對龍做了點什麼,但至少如今隻是個普通大叔,甚至一發子彈就會沒命。
可以說,要不是徐濤在單位外永遠神出鬼沒,杜寧雨弄個狙擊手就能輕鬆做掉他。而一旦此人真的成為誘餌,走上明麵,除非易安隨時隨地貼身保護,否則絕對死路一條。
但易安走在身邊的話,埋伏也就同時失去了意義。
“想得挺仔細嘛,放心,現在就你、我、老莊知道這事,明天在單位討論下細節吧,今晚你還有個臨時任務。”徐濤說,“柳青瑤聽到了那人在電話裏自稱餘晚舟,還說有了接應什麼的。我們查到餘晚舟是K市日報的副主編,你去單位那邊查下看看有沒線索吧,家裏需要申請,明天再說。我這邊嚐試下問問能不能修複他的手機,但大概率可能性渺茫,都成零件了。”
“成。”易安掛掉電話,打了個出租車直奔報社。
K市日報創辦於解放初期,如今雖說紙媒沒落,但其一方麵背靠大樹好乘涼,一方麵權威性無與倫比,所以依舊生存得怡然自得。
易安趕到樓底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人最困的那個時候。他沒想打擾保安,但後者比他預想的還不職業一點,崗上連影子都沒,隻剩下個熱氣騰騰、敞開放置的水杯,旁邊還一副撲克牌和連接充電線的手機。
“有手機了還玩撲克?”易安看了眼手機,最後的未接來電是四十分鍾前,倒也沒大在意,隨便掃了眼就直奔電梯。
餘晚舟的辦公室在十二層,出了電梯門就是橫亙五六米的透明落地窗,前頭正好展現出K市繁華夜色,即便在這個時間仍有無數人為了生活和家庭而燃燒生命。
燃燒?
“不對!”未等走出電梯,易安突然意識到了違和感。
四十分鍾前就有未接來電,保安應該已經消失至少那麼久才對,但水杯怎麼還冒著熱氣?
除非根本就不是他的杯子,或者……難道真正的目的就是把我從樓上引下去?
看著儀表上白色的“12”,易安眼前一花,緊接著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電梯就像是被重物擊中頂部,開始劇烈震顫,儀表和燈光也自顧自閃爍起來,隨後就是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和強烈的失重感。
“靠!”易安因為恍惚了一下,沒來得及音速跑路,真想給當初剛才的自己一個嘴巴,犯什麼疑心病!
電梯正在極速下墜,而饒是易安今非昔比,也絕對不想嚐試待在鐵籠子裏從四五十米高度墜落是何種滋味。被震斷四肢、擠碎內髒還算好,最怕的就是瞬間斃命,連回血的機會都沒。
比起相信肉體強度,易安更傾向於積極自救。他頂著壓力甩出鏈刃切開頂棚,一掌拍飛,用觸手把自己勾到上頭,果然發現電梯失去了所有連接結構。於是易安忙用鏈刃勾住通道中對麵電梯的繩索,接著還沒來得及用力,便像是彈力球一樣不由自主飛了起來,天旋地轉中腹背和手臂肌肉被巨大的拉力瞬間扯斷又極速恢複,等他好不容易雙手握繩勻速下降,這才終於聽到腳下遠處傳來的巨大衝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