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的含兒不能再醒來,她便要讓所有的人來陪葬,然後再自殺去陪伴含兒。
勉強站起身,幾乎是瘸著腿抱著含兒往前麵一步一步挪。
她要堅強起來,她要救醒含兒,好不容易挪到一家醫館麵前,裏麵的大夫看到他們的模樣也不等她們說話就拒絕道:“本醫館不做賒賬的生意,你去別處吧。”
大手一揮便將救醒含兒的希望生生掐滅,她想笑,大聲的笑,是什麼讓這些人如此冷漠!
從街頭走到街尾,除了那一家醫館便別無他家,終於她抵不住身體的疼痛和虛弱連同含兒一同轟然倒地,大雨落在她身上冰冷徹骨。
“哎,真是可憐!“雨幕中出現了一個人影,握傘的手白的如同凝脂般,蒙著的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淡雅如霧的星眸。
“張管家,把她們帶回去吧。”好聽的聲音如同山泉叮咚。
“是少爺,你身子弱先上馬車坐著。”
“好。”雪白的袍子沾了點雨水,輕輕撩起便踏上了身後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
那張管家淋著雨看著地上一片慘象的落雲和含兒也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一彎腰便將她們抱到了後麵一輛相對普通點的馬車上。
昏迷中的落雲意識混沌,隻覺得整個身體虛空的仿佛一根羽毛般。隻是胸口處的錐刺般的疼痛讓她知道自己並沒有變成一片羽毛,因為她還有心髒,還在跳著。
哭,她想大哭,張開嘴,眼睛疼得幹澀,心痛到了極點便是哭不出來。她恨霜曉天,恨紫瞳,也恨所有傷害她和含兒的人,滔天的憤怒如噴發的火焰將她徹底融化掉。
忽然一陣暖流漸漸湧入身體,這股暖流似有一股魔力將她的情緒漸漸撫平下來,接著便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輕喚:“姑娘,姑娘。”
是在叫她嗎?努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漸漸有光透過來,許是閉的久了覺得刺眼便又閉上再緩緩睜開,入眼處是一張蒙著的陌生麵孔。
“你是誰,我的含兒呢。”一開口,沙啞的聲音把自己也嚇了一跳。
“我叫玉不歸,姑娘放心吧,你的孩子我已替他醫治並無大礙,隻需再靜養幾日便好。”玉不歸好聽的聲音似掉落在地的珍珠,錯落有致。
聽到含兒沒事,落雲的眼淚便洶湧滾落,她的手死命的揪緊了被子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哭吧,哭出來便能好受點,人間情有冷暖,經曆過你才能懂何為大愛,何為大恨,而什麼可以放下不再執著。”玉不歸站在一側靜靜的看著她哭,待她哭的沒了力氣停了下來,又端來了一碗藥,褐色的藥汁用玉白色的湯匙輕輕攪動看著便是又苦又澀的:“喝吧,這是保胎的,此番折騰沒能動了胎氣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保胎!”落雲驚了起來,兩隻眼睛驚恐的望著玉不歸,一隻手突兀的伸出來緊緊地攥住了他的衣袍:“你說什麼,要我保胎?我腹中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