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心理起了變化,回到魔宮中含兒不再極端抗拒紫瞳,甚至願意讓他與他同坐進膳。但與他說的話還是不多,幾乎是沉默的吃完了一桌佳肴。
“早點休息。”紫瞳吃完淨了淨手又離開了他的房間,站在門外院子裏抬頭看魔宮的天似乎永遠看不真切,灰蒙蒙,陰沉沉,亦如此刻他的心情。
轉頭看著房內燭火暗下,他眸中閃過一絲決絕的狠厲,轉瞬間又掩下悲涼的歎了口氣。
睡夢中,含兒夢到了白日裏被紫瞳殺死的壯漢,那壯漢抱著自己七竅流血的頭來問他索命。
而他害怕的不停奔跑,不停的喊叫。
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將他一點一點吞噬,他大汗淋漓的跑著跑著突然被一個堅硬的東西絆倒。
“還我的頭來。”那壯漢眼看就要抓到自己,含兒發出了一聲驚叫,然後閉上了眼睛雙手胡亂的揮動,忽覺得手中一沉睜眼一看竟然是紫瞳送給自己的匕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朝著那壯漢就砍去。
隻聽噗噗幾聲,匕首刺過身體的聲音,那壯漢抱著頭癱軟倒地,然後徹底沒了聲音。
含兒不敢相信自己又親自動手殺了人,正呆愣間,一隻大黑手猛的拖住他往黑暗中而去。
啊的一聲尖叫後,一陣劇烈的疼痛自手上蔓延,隻是這種疼痛十分的真實,疼的含兒猛的睜開了眼睛從噩夢中醒了過來。
這是哪裏?他轉頭迅速看向四周,忽然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從沒來過的屋子。
隻是這個屋子很黑很破,而且有瑟瑟寒風從外麵竄進來凍得他一陣哆嗦。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似乎躺在一個木板床上。
自己明明好好的睡在床上,為何突然到了這裏,正在他納悶間,門忽然發出吱呀一聲。
緊接著一個黑影閃了進來。
含兒心一縮,慌忙往後退,一隻手緊緊的捂住了嘴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另一隻手在縮回間突然觸到了一道冰涼,頓時心中一喜輕輕的捏緊了隨他而來的那把匕首,這樣好歹自己身上也有些防身的東西。
但那黑影進了屋子後便徹底和夜色融為一體,隻聽得幾聲悶吼聲像是從野獸身上發出的。
含兒害怕的閉上了眼睛,感覺到一種詭異的氣息蔓延過來,心裏默默的祈禱那黑影趕快離開。
慢慢的,屋子裏安靜了下來,靜的都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忽然,一隻冰冷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腳。
含兒啊的一聲驚叫猛的踢開那隻手,然後迅速跳下床朝大門跑去。
未料那黑影比他更快,眨眼之間就將大門給關死了,同時屋內亮起了一盞昏暗的燈籠。
含兒目瞪口呆的望著站在他麵前的怪物嚇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這個怪物長得一人高,兩隻眼睛是血紅色的,嘴巴又長又大,幾乎咧到了耳根處,而鼻子則完全是一個窟窿。
此時那妖怪鐵牆一般堵著門,正咧嘴對著含兒笑著,眼裏迸射出一絲奢殺的貪欲。
“你一定很好吃。”那妖怪怪笑起來,然後朝著含兒撲過來。
含兒似乎還未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突然一個東西彈到他身上疼的他立馬驚醒過來。
電光火石間,他果斷利索的拔出了手中的匕首,他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自己不能死,不能死在一個沒有資格殺害他的人或者妖麵前。
就在那妖怪要碰到他時,他如同最靈活的兔子一樣迅速跳到了一側,然後手起刀落隻聽噗的一聲,有紅色的鮮血順著匕首噴出來。
甚至有些灑到了他臉上,溫熱而腥臭。
那妖怪背上被刺一刀,立即憤怒的轉身嘶吼著更猛烈的朝著含兒撲過去,同時嘴裏吐出一股毒液。
含兒靈機一動,一彎腰那毒液便與他險險擦過。
之前他總是被人欺負,總是無力還手,甚至覺得那樣才是對的,娘親說過為人要善,不能生了害人之心,可如果對方是個要置他與死地的壞人,那他是否還應該坐以待斃。
集市上那壯漢和乞丐老小,冷水鎮自己和娘親,都讓他隱隱中明白,隻有自己變得強大才能不被欺淩,正如紫瞳教會他的,不是所有人都是心懷善意的,而殺了一個該殺的人也算不得是壞事。
“我要殺了你。”堅定了自己的意念,含兒如同破土而出的嫩筍,渾身充滿了力量,一雙漂亮的眼睛也瞬間被淩厲的殺氣所覆蓋。
那妖怪似也被他眼中不符合年齡的殺氣震了一下,然後又張開嘴巴準備噴射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