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芳華,情深不壽。
最愛的依然是她幼時的模樣,小小的,柔柔的,安靜的托腮坐在湖邊,那時叫她雲兒,她總歡喜的眯眼笑著然後羞羞的點頭叫我紫眼睛哥哥。
那時候心裏便隻有開心,開心到幾乎忘了哥哥和娘親帶給自己的傷痛,親情的冷漠和殘酷。
一點一點的從她身上汲取溫暖,青草綠地,湖水漾漾,唯有童真的笑聲填滿了心中的丘壑,或許就是從那起便將情根慢慢深種。
時光匆匆,娘親去世,哥哥登上天帝之位,自己成了讓三界所唾棄的妖怪。
自己離開了,她也淡忘了那段與自己快樂的時光。
即使在最動情的時候喚她雲兒,她也沒再想起來過。
或許自己從未在她心裏停留過,暗中看著她愛過痛過恨過,心也跟著被碾過死過。
誅仙台上,看到她被綁著安靜的站在自己身邊,除了無法抑製的心跳還有一閃而過的自私。
或許這樣就能真正擁有你,帶她下凡,將自己的神魂打入她體內。
天帝之位隻是他想奪回的尊嚴,毫無人性的妖精們偶爾令他作嘔,可是他需要他們,所以獨自在這暗無天日的魔宮中孤影相對。
他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眼淚。
需要的隻是一份真正的愛,哪怕是一份虛偽的親情。
所以他嫉妒,他憎恨,為什麼霜曉天可以如此肆意的去愛她,如此明目張膽的去嗬護她,這一切都是他才能做得。
或許隻有他殺死了那虛偽的親人,證明自己的存在才能奪回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包括她。
寂寞和痛苦如噬骨之蛆,一次次一寸寸的吞噬他。
萬劫不複,無法自拔。
在進入她身體瘋狂的那一刻,自己的理智徹底崩潰,徹底喪失,壓抑的愛恨一瞬間暴發成了傷害。
愛她,愛的如此辛苦和小心翼翼,可最後還是將她徹底推離自己。
那厭惡的眼神是對自己永遠的刺傷,曾經多想將那件漂亮的嫁衣永遠的穿在你身上,讓你做我最美的新娘。
晨起為你描眉,晚間與你閑庭漫步,再癡夢不過的如仙生活了。然而那永遠隻會是美夢一場吧,美好絢麗的讓我數度凝噎。
可我不會將這些表現給任何人看,我需要是安靜的愛你。
天牢一戰更是幾乎耗盡了我所有的勇氣,是你的心中摯愛救了我,否則我便是東皇鍾中的一縷不複存在的幽魂。
所以你不是討厭我嗎?你不是不想再見到我嗎?你不是說我死了你才會開心嗎?
好,我滿足你最後的願望,我用自己的神識去修補你被天帝損傷的神識,讓你得以重生醒來去愛你真正想愛的人。
但是落雲,我從未離開你,我一直在你身體裏與你永世同存,就這樣安靜的守護你,補回給你所有的傷痛。
再見愛人,我仍愛你,再見落雲,我仍守護你。
紫眼睛哥哥一直都在,不再有怨恨,不再有癡念。
人在荊棘中,不動不刺;心在俗世中,不動不傷。
傾我一生一世念,來如飛花散似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