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專車?嗬嗬……那特麼都是孫子幹的活,我特麼才不幹呢。”牛小二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說道:兄弟,就這麼跟你說吧……你給我紋個能賭錢的陰陽繡……我才能東山再起--錢怎麼出去的,我怎麼給撈回來,成不?
“不成。”我對牛小二說:二哥,你賭得快家破人亡了,還沒明白嗎?這賭錢……是來不了錢的啊,隻有努力工作,才能來錢。
“不成,不成,還工作?你二哥就不是勤懇的人……你二哥發家致富,靠的是腦子,現在賭錢,也要腦子……給二哥紋個陰陽繡。”牛小二怕我不給他紋陰陽繡,還哼了一聲,說道:水哥,你也別怪二哥多嘴,要知道……當年如果不是我牛小二,你可能就淹死在那河裏了,對不?
我一聽這話,毛都炸了。
牛小二是用曾經“救我命”的事來要挾我給他紋陰陽繡啊。
可以,可以……可以的。
我憋住火氣,說:得,二哥,既然你都翻出了以前的舊事,那我給你紋……但我先說好,這次紋完了紋身,就別老找我了……我媽媽現在尿毒症、腎髒都衰竭了,還躺在醫院裏,等我給她賺做手術的錢呢,給你紋了陰陽繡,你別再來找我了,成不?我傷不起啊。
我發現現在的牛小二,是一個極度鋪張、什麼都在乎的賭徒,我隻是一個給母親賺手術費的老實人,大家本來就不再一個頻道上了,以後的日子……就別來往了。
“成!隻要我賺錢,我特麼立馬去把錢給贏回來。”牛小二又說:對了,你母親重病了是吧,我這麼大老遠的過來,啥也沒帶,來……給點現錢,讓伯母買點營養品。
說完,他張手一拍,把一張百元大鈔拍在了桌子上。
一百塊錢。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其實你牛小二隻要不攛掇我來這香水國餐廳裏吃飯,我母親大幾千的手術費都出來了。
為了不掃牛小二的麵子,我還是接過了錢,並且說了一聲--謝謝後,找服務員買單。
這餐飯,一共吃了七千八百多。
我信用卡的額度是八千,剛剛夠。
我刷完了單子,拿起衣服,對牛小二說:走吧……去紋身室,我給你做陰陽繡。
“唉!這就對嘍,你甭勸我戒賭了,兄弟好歹是曾經一年賺上千萬的主,看得比你透。”牛小二歪頭歪腦的走在我邊上。
這時,香水國餐廳裏的“清唱演員”剛好唱了一首歌--睡在我上鋪的兄弟。
我聽到了這首歌,沒著急走,就站在門口,聽著歌。
一直聽到“你寫的信是越來越客氣,關於愛情你隻字不提,你說你現在有很多的朋友,卻再也不會為那些事憂愁”的時候,我感慨頗深。
這句歌詞裏,我聽到了一對學生時代的好朋友,漸行漸遠的感覺。
我和牛小二,也正在漸行漸遠。
他來了一上午了,可是見麵……除了跟我講賭博的事,就是跟我講賭博的事……我感覺我們的共同語言,已經很少了。
我抹了抹發酸的鼻子,轉身要走。
牛小二嘻嘻哈哈的說:哎喲,水哥,你一紋身的,還玩文青呢?還喜歡老狼的歌呢?哈哈哈。
我歎了一口氣,這時候,我對牛小二,說不出的厭惡。
我們兩人回了紋身室,我給劉老六打電話:喂!六爺。
“咋了?新生意登門了?”
“不算生意,搞個人情……幫我弄一罐新魂唄。”我對劉老六說:對了,六爺,這新魂的錢,我先掛賬哈……今天信用卡的額度快到了……實在對不住。
昨天前夜賺的四萬二,我都寄給我媽了,手上了剩了幾百塊錢。
“掛賬的事好說。”劉老六說:我現在就給你把貨送過來,上次都是優惠價,現在就得漲價了,這新魂的價格,童叟無欺,一千九百九十九!
“謔!比昨天貴了一千塊啊?”
“哎呀,你陰陽繡一筆多少錢呢,你自己得算個賬。”劉老六說完,掛上了電話。
我想想也是,陰陽繡的核心就是新魂,除了這點成本,基本上就沒成本了,我依然能撈超級大一筆。
“好吧,漲價就漲價。”我轉頭對牛小二說:二哥……給你做陰陽繡,我就不收你錢了,但是……陰陽繡要用新魂,新魂兩千,你能不能把這筆錢出了?
牛小二躺在紋床上,翹起了二郎腿,優哉遊哉的說:二哥不坑你,二哥來你這兒,都是借的別人的路費,本來還剩一百的,剛才給咱媽買營養品了不是……現在……真沒錢了。
牛小二的模樣,實在讓我厭惡。
我就想給他做完了陰陽繡之後,讓他趕緊走……我真不想再和他有什麼交集了。
同時,我卻又念著曾經的同學情誼,想勸勸他……還是戒賭的好。
我心情真是複雜啊。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劉老六來了。
他一進門,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躺在紋床上呼呼大睡的牛小二一眼,把我喊了出來。
我一出門,劉老六就板著臉對我說:水子,你說你是搞個人情,裏麵那位是你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