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劉老六給我送來了做抓財詭手的凶魂。
這凶魂本身,還有一段關於賭博的故事呢。
劉老六告訴我,那凶魂在活著的時候,是個賭徒,叫馬六……和牛小二一眼,嗜賭如命。
馬六平日裏,喜歡玩一種骰子牌的賭博遊戲,叫“九五猴”。
九五猴的規則很簡單,和“紮金花”“梭哈”一樣,屬於“比大小”的賭博。
馬六的癮,一直都很大,有天晚上,他又跟縣城裏一些賭客玩“九五猴”。
那天,馬六的脾氣有些燥,身上的錢在很快輸完之後,他二話不說,壓上了自己的房產證,要跟人背水一搏。
他這把牌,選擇“梭哈”,一把壓上了所有的籌碼,然後,他等著發牌。
兩張骰子牌,馬六先看了其中的一張……那張牌,是個九點,牌麵超級大。
他信心十足,又偷偷的翻看了另外一隻骰子牌的一角,他看了一眼,一瞄……看到了兩個點。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把那張骰子牌,翻開到了另外一邊……還是兩個點,他第二張牌,是個四點。
這把牌,是九、四,“九五猴”裏,九、四的牌麵,叫板凳……牌麵是極小極小的,類似於鬥地主裏麵的“對四”。
自知贏下這把牌毫無希望,馬六找了個借口,說出去上廁所,暫時不開牌。
可是,等人找到他的時候,馬六已經在廁所裏麵上吊了。
“這賭博的人也真是,賭到最後,跳樓上吊,何苦呢?”我對劉老六說。
劉老六笑了笑,問我:你以為這事就完了?我告訴你,這馬六之所以成為了凶魂,那是另有隱情的。
“啥?還有說頭?”我問劉老六。
“那當然了。”劉老六笑眯眯的說:我告訴你,馬六死得很冤枉,其實他那局牌,並沒有輸。
“馬六的賭局沒有輸?”我有些聽不懂劉老六的話了。
要說這家夥,不是拿了一對“九、四”的板凳牌嗎?怎麼會贏?除非其餘的人,拿的都是“錘子”牌。
劉老六說……當時……馬六其實拿到的不是九四,而是九五,“五點牌”是上麵三個點,下麵兩個點,馬六先看到了兩個點,然後轉一圈去看牌上麵的時候,多轉了一個圈,看到的還是骰子牌的下麵兩點,還以為是九四呢。
其實那對牌,是九五!
“九五猴”這個玩法裏麵,九五是至尊牌,最大的一對牌。
可惜那馬六,拿了一堆最大的牌,卻因為緊張,以為拿了一對最小的牌,結果上吊自殺了。
就因為這個……馬六才變成了凶魂。
我聽了馬六的事,真為他可惜——都輸了那麼久了,就差最後一哆嗦啊,結果上吊了。
“唉!這人都是命。”劉老六把一個竹罐子給我,說:這馬六的凶魂……得三千五……這魂不好找。
我覺得有些貴,讓劉老六給我個實價。
畢竟給牛小二這筆生意也不來錢,太貴的魂,買起來有些心疼。
劉老六叼著煙,說:這賣魂,不還價……你想想,魂都歸誰管?閻王爺啊!你買魂還價,那就是和閻王爺還價呢。
我聽劉老六這麼能絮叨,也不多說,對劉老六說:三千五就三千五……你也太能說了。
“做生意不能說會道,拿啥做生意?”劉老六揶揄我。
我拆開了剛才張哥給我的一萬塊紅包,數了三十五張紅一百給了劉老六後,提著竹筒進了紋身室。
我把竹筒裏的凶魂,小心翼翼的給牛小二上了“紋身”的顏色。
詭手抓財,正式完成。
我對牛小二說:你要的陰魂,搞定了……可以走了。
“真的嗎?”牛小二聽說詭手抓財徹底完成了,這叫一個高興,興奮得在鏡子裏麵,晃蕩了好幾個圈後,穿上衣服就出了我的紋身室。
他走前,連一句謝謝的話,都沒有!
……
第二天一早,我去銀行給母親彙錢。
這兩天紋身,牛小二雖然沒給我錢……對了,其實是給錢了……一百塊錢。
他沒給多少錢,可張哥給了啊,一萬的紅包加上兩萬的紋身錢,除掉給劉老六三千五,以及上次掛賬的兩千塊,剩下的也就兩萬多了。
我把兩萬彙打到了我弟弟的賬戶上後,給我媽打電話,讓她催我弟弟去查錢。
我媽聽說我又弄了兩萬,頓時心裏虛,小聲問我:水子,你從哪兒弄那麼多錢?別是幹了什麼違法的事情吧?媽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你可別為了媽,進了監獄,一輩子都完了,你還年輕呢。
“媽,看你說的,我這人從來都老實,怎麼會做違法的事呢,別擔心啊,都是正當得來的錢。”我安慰了母親幾句後,掛了電話。
現在距離我媽手術費八十萬,還差上七十多萬,但現在賺錢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嘛,我也有足夠的信心,在剩下的三十多天的時間裏,給我媽湊集資金,做換腎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