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昊點頭:可以。
我直接指了指我的紋身室:這邊請,小雨哥。
“恩!”
陳雨昊點點頭,雙手反背著,往前走,氣場逼人。
我和馮春生對視了一眼,苦笑著跟上。
這陳雨昊,似乎不太好相處,要在他身上做生意,得下點功夫才行。
我們三個到了紋身室後,陳雨昊駕輕就熟的脫掉了自己的長袍,他穿著一條寬鬆的綢緞褲,露出上半身雪練似的肌肉。
胸肌寬闊,腹肌線條剛硬,配上他的身段,有點神似男模。
他的鎖骨下,有兩條紋上去的龍尾。
接著,他轉過身,把後背展示給我們看。
這一看,我驚呆了!
我頭一次見到一個人,能夠背上這種紋身的。
他的背上,有一“九龍拉棺”的紋身。
平常九龍拉棺的紋身,也是有說頭的,上色不能複雜,因為是大凶紋身,所以最好是三色之內。
可這陳雨昊的“九龍拉棺”紋身,不但顏色複雜,而且細節栩栩如生,都不像是紋上去的,像是……長上去的,渾然天成。
棺材是青銅棺槨,表麵那層色,真是漂亮,那種漸變的顏色,那表麵牛毛漿的發白,全部刻畫和真的一模一樣。
九龍拉棺的鐵鏈,塗了一層金色,色澤非常明亮……要說這人的皮膚不平整,到處都是細小的紋路,做到那麼明亮的色澤,真的很難做到。
九條龍,極其漂亮,各種顏色都有,最中間的一條龍,是一條黑色的龍,啞光的黑色。
而最旁邊的兩條龍,一條金龍和一條紅龍的嘴裏,分別叼著兩條龍……那兩條龍,就是我剛才從陳雨昊的手腕上,看到的雙龍出海。
這十一條龍,都是委屈的模樣,都被陳雨昊的氣質也壓住了……這陳雨昊,真心不是一般人。
我也算是知道陳雨昊為什麼找我改“紋身圖”了。
比我改圖手藝高超的紋身師一抓一大把,可是這種紋身改圖,必須找我……因為這紋身,並不是真正的“刺青”,而是“陰陽繡”。
要說陰陽繡到我這兒是一脈單傳了……可這陳雨昊的陰陽繡,是什麼地方做的?
我對陳雨昊說:小雨哥,你這紋身,隻有我能改。
“恩!”陳雨昊點頭。
我又說:陰陽繡是陰氣、陽氣做出來的紋身,如果要改,需要先有一個方案,然後去尋找對應的“陰魂”,才能改這幅圖,圖是大工程……如果能不改,還是不……
我還沒說完呢,陳雨昊站了起來,一隻手按住了我的肩膀:三天之後,我找你要方案,給得出來,一切好說。給不出來,那我另尋高明。
說完,陳雨昊猛的回過頭,瞪著我,戾氣十足的說:但是,我得砸了你的招牌。
這句狠話撂下後,陳雨昊轉頭出了門,沒有再理我。
我轉過頭,埋怨馮春生:唉!春哥……你神經病啊,給我找了這麼一個神經病的生意來。
“你瘋了?這可是天大的好處。”馮春生對我說:他那種九龍拉棺的“滿背”圖,是凶是吉?
“當然是凶了,大凶,極凶。”我吼道。
馮春生說這就對了,這小雨哥能夠鎮得住背上的凶圖,還能鎮不住陰魂?咱們陰行裏刀頭舔血做買賣的,有了這位爺,那就是鎮山大神!
我一想,對啊!這家夥不平常……絕對不平常。
我和馮春生正聊著天呢,結果陳雨昊又站在了門口,對我說道:忘記給你們交定金了。
說完,他一抬手,把一張紙條打向了我們。
那張紙條,軟綿綿的,但在陳雨昊的手上,就是一張硬鋼板,直接紮在了我旁邊的椅背上。
我摘下了紙條後,看了一眼,上麵寫了八個字:天下房術,皆出五行!
“這啥意思啊?這就是定金啊?”我拿著紙條,遞給馮春生看。
馮春生也是看得雲裏霧裏的,不知道“天下房術,皆出五行”到底是啥意思。
我說:房術就是男女辦事的房術唄……他這幾個字,和那方麵有關係?
“不可能。”馮春生說:陳雨昊是高人,別看年紀輕輕的,在陰行輩分極其的高,不會寫一句那麼“下作”的話!
“呸!男女行房也叫下作?那很神聖的!”我揪住了馮春生的衣領:你得把事情的原委告訴我……我去,那個不笑不愛說話的陳雨昊,三天之後要砸了我的招牌呢!
陳雨昊可說了,如果我三天之後,交不出給他改圖的方案,一定會砸了我的招牌。
他的圖,怎麼改?滿背的九龍拉棺,我從哪兒改起?
“唉!九龍拉棺?”我好像在跟我師父學藝的時候,聽到過這個詞……不過,那記憶非常久遠了,我也記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