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蛇紋石玉(1 / 2)

銅爐這玩意,要麼禮佛,要麼祭祖,要麼焚香清心。

三者或善或孝或雅,寓意都很好。

因此,古董銅爐的拍賣行情,一直不錯,流拍的很少。

盧燦伸手探向那尊灑金香爐,正打算借此問問休貴頭和古風的消息。孰料,有人比他更著急,許胖子伸手將方形錦盒拿過來,嚷嚷道,“阿燦,你看看,這就是那塊玉。”

得,先看玉,盧燦收回手,轉而接住他遞來的錦盒。

盒子打開,有一絲絲咖啡豆烤焦的那種淡淡甜香,盧燦眉頭挑了挑,還真是金香玉?

這是一塊棕褐色的玉玦。

所謂玉玦就是有缺口的環形玉飾,在商周高古時期,曾被廣泛用於耳飾,偶爾會用於頸飾,春秋戰國時期的玉玦,已經逐漸發展到劍飾和衣飾,乃至於用作符節器——證明身份和地位的玉器。

這塊玉玦的尺寸在六公分左右,雙勾陰線蟠虺(音盤會)紋,也就是春秋戰國時期常用的蛇紋。在玉闕處,有一小塊黃豆大小的深褐瘢痕,那是血沁。

“需要戴手套嗎?”盧燦探手做勢欲拿,同時對許盛文笑笑。

玉器、銅器這類硬性物件,鑒定時通常不需要戴手套,戴手套反而容易滑手,但架不住有些人講究,故而盧燦問了一句。

許盛文在煮茶,抬手笑笑,“嗨!沒那麼多事,您直接上手!”

玉玨入手,表皮微涼,大拇指和食指交叉撚了撚,有明顯的拉手感,厚度在兩個,雙勾陰線很深。又對著窗戶方向的光線照了照,玉玨的透明度還不錯,表麵有蠟光,內部有裂,成團的絮狀物很多,顆粒粗大。

正如丁老所鑒定,這枚玉玨是古玉。

準確說是宋仿春秋玉器,然後又被埋入墓中,大約在百十年前,被人挖出來,成為傳世玉。

至於品質嘛,著實一般。

盧燦又聞了聞,剛才自己手搓的地方,有著淡淡的咖啡豆香味。

“用鹿皮擦,香味更濃!”許胖子很喜歡這塊玉玦,遞過來一小塊拋光用的鹿皮。

其實不用再擦,盧燦已經知道這枚“金香玉”的底細。

不過,礙於許胖子的麵子,他還是用鹿皮在玉玦表麵擦拭起來,果然,香味要比剛才濃鬱。

將鹿皮攤在桌上,又將玉玦擱在上麵,又從桌上的紙盒中抽出一張衛生紙,擦了擦手指後,這才微笑道,“東西不錯。”

許盛文斟茶的手一抖,抬頭看向盧燦,在鑒定行當,這話可不是什麼好話!

許胖子同樣一愣,欠身往盧燦這邊靠,“看明白了?說說唄!”

許盛文趁機笑道,“說說,這東西我也是圖一稀奇,以前沒見過,盧老板給我上上課。”

語氣雖然客氣,其實還是對盧燦剛才的話,微微有些不滿。

“上課不敢當,那……我就說說……”盧燦將衛生紙揉成一團,捏在手中,雙手架在茶桌上,給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先來了一句,“這是一塊宋仿春秋玉玨,這一點,沒疑議吧?”

原本盧燦以為這條觀點應該沒什麼爭議,可是,有人有疑議!

在玉器鑒定方麵,盧燦可謂得天獨厚,既有兩輩子的學習,又有上一世地質大學的專業底子,還有家中的各類玉器經營,所以,他絕對是大家,甚至超過丁歡丁老。

可是,這一在他看來很容易鑒定的結論,對於其他人而言,是個超級難題。

許盛文眉頭一皺,盧燦的第一句話,就有些讓他不快——在他看來,這塊玉應該是春秋戰國玉。

挑了挑眉,許盛文笑問,“盧老板給說說,為什麼說它是宋仿春秋?”

盧燦原本想要在這一問題上略過,看樣子還得說。

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個方麵,玉材的處理,玉玨的陀線,還有血沁的沁入程度。”

“春秋戰國時期,製玉工藝已經比較成熟,但是,基於工具的鋒銳程度不足,想要處理玉材,往往先過一遍火,也就是燒玉。這樣一來,高古玉器的表麵往往都有一種磨砂的感覺。”

他抬抬下巴示意那枚玉玨,“這枚玉器沒有。”

這一條理論不足以支撐完整的鑒定,他接著說道,“從高古時期的春秋戰國,到中古時期的宋朝,製玉的基本工藝沒怎麼變化,都是坨玉,但是,器材已經有很大的飛躍,這也出現了高古玉與宋代製玉的明顯差別,那就是宋玉的陀線很深,而高古玉的陀線相對較淺,這就是工藝上的區別。”

“許老板,你可以再看看,順便看看血沁。”

“我說的第三點就是血沁。”

“這塊玉的出土時間大約有個百八十年,血沁保持的不錯,如果對著光線,許老板,你就能發現,沁色沁入的並不深,屬於浮麵沁。如果是春秋戰國的高古玉,沁色一定很深,甚至有可能沁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