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煒談妥後，張昊當即打電話給沈薇薇：“沈大律師，江湖救急！”
沈薇薇慵懶的聲音裏透出幾分疑惑：“嗯？張昊？什麼事啊？”
“嗯，是我之前公司的事情…”張昊盡量簡潔地說明了情況，“我想問問看，有什麼辦法能幫助我的同事們，通過法律維權嗎？”
沈薇薇問道：“嗯，我理解的情況是，你們老板手上有錢，但是一直拖著員工的工資不發，並且宣布公司破產了對嗎？”
張昊補充道：“沒錯，他今天通知員工們公司破產，並且暫時失聯了。”
“唔，先不用著急，公司破產是有相關的流程的。”沈薇薇說道，“一般來說，公司向法院申請破產並獲得批準後，法院會從當地知名的律所和審計所裏隨機抽取一家，要求被抽到的公司派出律師或審計師，擔任破產管理人。
破產管理人的職責，是審核這家破產公司的資產和債務，進行破產清算。屆時管理人會召開一場全體債務人大會，按照債務等級的優先度，用公司剩餘的資產進行償還。”
張昊說道：“好吧，那麼我想問一下，優先級最高的債務是？”
“是支付給律所或是審計所的谘詢費。”沈薇薇說道，“不過別緊張，員工工資債務的優先級也很高，僅次於谘詢費而已。”
“可如果公司賬上真的一點錢都沒有呢？”張昊皺眉道，“我覺得以楊言的德性，申請破產時肯定會把公司資產耗得一幹二淨。”
“那就麻煩了…”沈薇薇沉吟道，“結合對方故意拖欠工資的情況來看，想要通過公司破產的方式賴掉拖欠的工資，可能性是很大的。”
張昊問道：“如果真遇到這種情況，又該怎麼辦嗎？”
沈薇薇想了想，反問道：“嗯…你們的公司，是個人老板獨資的私企嗎？”
張昊連連點頭：“沒錯。”
“那你們可以要求老板向破產管理人證明，公司沒有出現資產混同的情況。”沈薇薇解釋道，“所謂資產混同，是指私企老板將公司資產混入自己的私人財產的情況。”
“恐怕會有些困難。”張昊沉吟道，“如果楊言從一開始就打算通過公司破產來抵賴掉債務，賬務上肯定會做到天衣無縫的。”
“這倒也是，”沈薇薇讚同道，“一般來說，為公司處理這些見不得光的賬務的，都是最受老板信任的人，他們的利益也通常和老板是一致的，或者直接就是利益獲得者，因此不會出賣老板。”
想起公司的財務總監王曉慧，張昊意有所指地說道：“唔，通常來說不會...”
“總之，你先告訴你的同事們，保持冷靜，留存好欠薪的證據，等待債務人大會的召開。”沈薇薇總結道，“如果事情真的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我們也要嚐試去收集資產混同的證據。”
張昊發自內心地說道：“好的，我記下了，謝謝你！”
“客氣什麼？我們是朋友嘛。”沈薇薇笑道，“說真的，張昊，我覺得這件事你做的特別Man！不僅拒絕人渣老板的賄賂，還願意為他人的工資奮鬥，你是我的榜樣！”
張昊打哈哈道：“哈哈，你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其實，他也不敢100%肯定，自己在沒有得到係統的情況下，是否有底氣去拒絕楊言的3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