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覬覦(1 / 2)

周素賢和小環每日釀酒勞作,月餘下來,兩人都瘦了一圈。

小溫氏在一旁咋舌又眼熱,與周素賢道:“你釀得這百十缸酒得賺多少銀子,怕不少了吧!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若你請我來幫你釀酒,一天二十個錢多少也是補貼。”

周素賢卻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定是要從中偷學這釀酒的做法,隻一味搖頭婉拒,道:“不過是賺幾個辛苦錢罷了,並非像二嬸認為的那般多,再說您是長輩,豈有晚輩指使長輩做活的道理。”見小溫氏臉上笑意變淡,便笑道:“待酒成了,我送兩壇給二嬸吃看看,也叫二嬸與我品評一下這酒味道如何。”

小溫氏暗歎她防心重,可謂油鹽不進,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且她早有準備,便將羅香兒拉出來,道:“你們乃是妯娌,肥水不露外人田,你請旁人做活也是請,請自家妯娌也是請,好歹看在咱們是親戚的份上,也拉撥一下我二房如何?”

羅香兒便上前來,笑盈盈地喚她“四弟妹”,玩笑道:“莫不是四弟妹看不上我,嫌我做事手腳慢不成?”

周素賢看她著了件蔥綠色半臂,下著一條撒花寬腿綢褲,頭上又學那做事的婦人包著一塊手帕巾子,便知她婆媳二人是有備而來。

小環在一旁輕扯她衣袖,周素賢知她的意思,本就不打算就犯。心道,若再弄個像鄭氏釀酒那般事體出來,依二房婆媳那不依不饒的性子,指不定後患無窮。便婉拒到底,“還請二嫂見諒,我這釀酒生意實在是小打小鬧,如今請了這些短工做活已是人手足夠,況且我手頭也不寬鬆,再請多人做活實在開銷不過,而且這活計也不輕省,實在不敢勞累二嫂,否則二伯就要尋四郎的不是了。”

羅香兒不料她一口拒絕,一時麵上掛不住,又見同村的幾個媳婦子在那指指點點的,氣得一跺腳跑開了。

小溫氏在後頭“哎哎”幾聲,暗道羅香兒這是出的甚麼餿主意,真是丟死人了。指著周素賢皺眉道:“好個涼薄的丫頭!”也甩袖離去。

小環見人走遠,心直口快的道:“一個二個的都來惦記,打你的主意,這可怎生是好?”

周素賢暗道,這些酒瞞不過有心人去,略估算便知曉值多少銀錢,眼下確實要想些法子出來,好絕了這些人的覬覦之心。

四月初,李廉和李庸啟程去荊州府試。此次依然要考五場,為時十日。李伯忠這次走不開,地裏不久就要插秧苗,他取出二十兩銀子交予兒子們花用。周素賢依然備好一應考試所用的物什,又檢查幾遍確認並無不妥,後又悄悄地往李庸包袱裏也放了二十兩銀錢,以備他應急。

這次依然由李叔文親自送他們去荊州應考,太陽才初升起來,三房人齊齊來與他們送行。

李庸在屋裏磨磨蹭蹭,將周素賢的手牽了依依不舍的叮嚀她莫要太過勞累,又央她與他戴官帽。看她掂起腳尖,他連忙矮下身段來,周素賢的粉臉正正好和他平齊。李庸不禁心跳加速,趁她不注意,輕快地往她額頭親了一下,事後又得逞的大笑幾聲。

周素賢頓時粉麵羞紅,斜他一眼拿手捶他,又知他素來不是這般猛浪之人,肯定是因為考前緊張,這才故意作弄好調適情緒。

眼看將他官帽戴好,又與他整理衣衫,便柔聲道:“此次盡力就好,中與不中都不緊要,你還如此年輕,往後有的是機會。”

李庸輕輕點頭,顯然並不這麼想。門外小環來催,他深深地望了周素賢幾眼,這才轉身大步離去。

目送李庸一行人漸漸遠去,周素賢頓時生了幾分惆悵。心知李庸心誌高遠,此番肯定拚盡全力一搏,必不允許自己夫敗。隻是若事與願違,他這般驕傲之人如果落第,到時又能否承受失敗的打擊?這種念頭才冒了個頭便很快抹去,不論如何,都要對李庸有信心。

周素賢又忙了兩三日,見這日天氣晴好,將自己收拾清爽了,帶著小環去縣裏,先去牙行見那吳經紀,托他幫忙尋一店麵,且要前店後院的那種,既可做生意,後院又能住人放物,又說自己還要尋個會做生意的掌櫃打理酒坊,也一同托他幫忙尋摸。

吳經紀見這樁生意大,滿麵笑意的接了這樁活計言明一有消息就派人去知會她。周素賢點頭,放了二兩銀子的押金,便領著小環來見崔掌櫃。

她有些時日沒來,縣裏的這家相聚樓生意越發興旺起來。他尋了在縣衙裏的一名書吏做靠山,以幹股為利做打點,那書吏在縣衙做了多年,早已黑白兩道通吃,是以相聚樓才會這般相安無事,不過大半年的時間就名聲鶴起。

周素賢心道,無論做甚麼,都需背後有座靠山才好做事。想到李廉李庸還未長成,接下來她得尋一座堅實些的靠山,如此酒坊開起來才能不被人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