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庸正要替周素賢換藥,聞言不禁斥道:“大驚小怪做甚麼?再仔細找找,會不會放在旁處了。”
若說家中鬧賊實不可能,,這一大家子人都在,並不曾聽說旁人丟了東西,獨獨他們屋裏鬧賊,似乎並不合理。
周素賢倚在床上命小環再四處找找,道:“前兒你才用過的東西,沒道理會不見。”
屋子就隻有這般大,東西都放在周素賢的妝盒,再四處找也尋不見,小環急的哭起來,抹淚看向周素賢,跺腳道:“奶奶,東西真的不見了,可是奴婢前兒才親手放進去的,怎地咱們在外頭住了一宿,竟鬧起賊來。”
李庸這下驚覺事情不尋常,恰周素賢的目光朝他瞥來。李庸忽然間有些心虛,首先便疑是家裏有人做怪。他把藥膏子放下,起身欲出去,道:“我去問問,看這兩日家中是否有外人來,或是咱們不在的時候,房裏可曾有人進出過。”
周素賢喊住他,道:“相公莫聲張,暗裏去查,若是……”頓了頓,索性和他敞開了說,“若是家中有人一時好奇拿去,相公也莫把事情鬧大,東西拿回來也就罷了!”x33xs.com
李庸見她話裏話外都暗指乃是家賊所為,一時心中大不是滋味。家中雖不堪富裕,但家人品性確有保障,豈能犯下似這等宵小行為!然而心裏又打鼓,若真是家賊,他如何麵對她?
李庸頭也不回的掀簾子出去。小環看他走遠,接過剛才他留下的藥膏子替她上藥,一邊幸災樂禍道:“奶奶,想不到她們這般膽大妄為,真是人做死天也攔不住。”
周素賢輕歎一聲,看自己手臂上一串串觸目驚心的水泡,即便恢複也會留下醜陋的傷疤。寒聲道:“若非為了四郎的臉麵,我還有更惡劣的手段,隻是終歸是他的家人,再不好也是和著骨頭連著筋,隻盼她們還能有些顧慮,沒有把臉丟到外頭去。”
李庸出去後先是尋李嬤嬤問得家中這兩日的狀況,後又找到李伯忠暗裏打聽,這兩處都並無異處,他深深吐了口氣,看白露在不遠處走動,便上前攔了白露打聽。
他和周素賢的廂房與吳瑞玉的門對門,平素兩邊有個動靜都能聽見幾分,起先他東拉西扯,叫白露不明就裏。李庸暗道這樣下去不行,把白露帶到僻靜處這才問道:“我房裏丟了個不甚緊要的東西,因昨日不在家,你可見昨日有人出入過?”
白露先是搖頭,但知道自己的話關係重大,仔細想了想,又有些不確定,道:“奴婢一直隨侍大奶奶身邊,並不曾留意過,但昨晚掌燈時分,四奶奶的屋裏恍惚有見燈光,奴婢還道奇怪,隔了一會再看過去便沒了亮光。”
李庸心中直往下沉,這必是家賊無疑了!但凡事講究個緣法,捉賊拿髒,他看白露一眼,沉聲吩咐道:“無事,我不過問問,你隻當我沒有問過此事罷!”
白露覷他臉色不虞,哪裏敢多說甚麼,連忙道:“奴婢省得,若再有第二人來問奴婢必定說不知道。”
李庸放她離去,轉身朝上房看過去,隱約能聽到裏頭的說話聲,是三娘子和鄭氏的聲音。
白露回屋後,附身到吳瑞玉耳邊說了幾句,吳瑞玉低聲“啊”了聲,想了想便道:“必是她們房裏丟了緊要的東西,咱們先不管旁的,你叫張媽媽私底下去問問咱們這邊的人,不過我帶來的人心裏有數,應該都不會犯下這等錯事才對。”末了又讓她交待張媽媽莫要鬧大了動靜。
白露應聲出去安排,吳瑞玉從窗格裏望去,見李庸在上房的簷下駐足不前,心中暗道,莫非又是鄭氏出了甚麼妖娥子?
李庸終究沒有踏足上房,他折身回屋把小環叫出來,二人急忙趕赴錢莊去,從錢莊的管事那裏打聽到並沒有人拿印鑒來支領銀錢,李庸心中著實鬆了口氣,暗道這回便是自家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