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暝:“……”

突然覺著很沒麵子。

*

徐停聽聞此事是在次日了,是從沈氏嘴裏聽說的。

沈氏門路多,隨便上誰家裏坐坐,就把事情打聽全了。

“從前我就說那丫頭不強勢,容易吃虧,如今她總算是聽進去了。”沈氏看徐停抱著慧姐兒練字,心裏也很滿意,“那尤夫人也是嘴欠,以為太師不在京城,沒人替寧丫頭撐腰,便想羞辱她母女。呸,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也配?”

自打之前出了事,徐停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之後,每日下了衙便到西嶺園來坐坐,一是給沈氏請安,二來也是借此探望探望慧姐兒,免得又因自己的區別多待,叫她受了委屈。

慧姐兒也像是忘了自家姨娘的事情一樣,除了最開始求過徐停,叫她接周姨娘回來,被徐停拒了之後,就再沒提過。

徐停還問過沈氏,慧姐兒有沒有在她跟前提過周姨娘,沈氏說沒有,還道徐停多心,慧姐兒正是記吃不記打的年紀,定是早忘了周姨娘的事。

但徐停還是不放心,就算是記吃不記打,可也是到了記事的年紀,怎會忘了自己生母的事?

“她不甘心自家姑娘被太後娘娘降為答應,趕去了行宮的事,所以遷怒於三妹妹和小炮竹。”徐停道,“兩家本來就結了仇,就算沒有作詩作畫一事,她也會故意尋麻煩。”

沈氏聽了,又呸了一口,罵道:“那是他們自作自受,還有臉遷怒別人?”

徐停沒出聲,又坐了一會兒,看時辰差不多了,才叫了吳媽媽進來,叫她帶了慧姐兒去洗漱,他也告辭回了淩寒居。

*

次日,徐停下了衙,回去換過衣裳後,便又離府,去了一家酒肆。

他到時陳伯禮已經先一步到了。

“平日我叫你出來吃酒,你推脫,如今怎得空叫我過來吃酒了?”陳伯禮給他斟了一杯酒,打趣道。

徐停道:“沒什麼,隻是今日恰好有這個心情。”

直覺告訴陳伯禮,徐停不是簡單的出現在這裏,也不並非單純地想請他吃酒。

但徐停裝得四平八穩,一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他也不問,就想看他準備裝到幾時。

這時,聽得隔壁桌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杏花樓來了新人,尤三公子今晚請咱們過去吃酒,你們去不去?”

又有人聲音問那新人好不好看,好看他就不去,不好看就不去。

“若是不好看能進杏花樓?放心吧,三公子的眼光,信得過!”那人又笑道。

這時,又有人道:“我就不去。科考在即,我得回去溫書。明年若是再落榜,我家那老爺子非抽死我不可!”

“同是靡山書院出來的,你怎能偷偷溫書呢?放心吧,就這一日,往後絕不打擾你!你今兒要落單,回頭三公子問起來咱們不好交代啊!”

那人停頓片刻,執意道:“不了。”

那聲音頓了頓,又道:“我當你們是自己人,才說的。尤家出了這樣的事,三公子還這樣口無遮攔,隻怕遲早出事。你們……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