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徐寧和裴青蕪震驚的眼神之中,將聲音壓得更低了:“大夫開的藥本身的劑量就重,她不知怎麼想的,灌了一碗藥後,見熱度遲遲退不下去,問也不問,就著人加重劑量灌了兩碗!”
“常言說是藥三分毒,”裴青蕪沉默片刻後,輕輕搖了搖頭,歎道,“她這般用藥,正常人也受不住。何況我還聽說那三公子常年混跡勾欄飲酒作樂,那身子隻怕早就虧空了,哪裏經得住這樣用藥?”
其他二人很是認同。
徐琅又道:“尤家會出這樣的事,多少也有他們自作自受的意思。做大人的不知收斂,空有野心,沒有能力。小的也仗勢,不知上進!內裏先敗了,不需外力,風輕輕一吹就倒了。”
正說著,叨叨又打了簾子說趙媽媽來了。
趙媽媽進了屋,給幾人見了禮,徐寧還以為是裴相見有什麼事,起身問道:“可是相見不好?母親叫你來叫我的?”
“沒呢。”趙媽媽道,“四姑娘午睡還未醒,太太陪著呢。婢子過來,是二門那邊有消息送到了太太那兒,太太說她不愛走動,叫您替她走一趟。”
徐寧便問是什麼事。
趙媽媽道:“尤夫人……歿了。”
另外三人聽完,皆是一臉震驚地對視了一眼,大約是都沒想到正在談論的人忽然就死了。
徐琅起身來問道:“可知是怎麼沒的?”
“來送訃告的人說是受不住打擊突然病逝的。”趙媽媽看了她們一眼,又小聲道,“門房處的小廝偷偷打聽過了,那府裏的人說是——自縊!”
徐寧她三人越發震驚了:“消息可靠得住?”
趙媽媽又道:“來送信兒的人說,他親眼瞧見的,趁著沒人的時候,在三公子的靈堂上吊死了!等人發現時,人都涼了,脖子上還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徐琅往前走了一步,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她這是要做什麼?好好的,怎在自己兒子的靈堂吊死了?那尤大人呢?”
趙媽媽搖頭,表示這她就不知道了。
她又對徐寧道:“太太說尤家雖與裴家不對付,但當日幾個哥兒和姐兒滿月禮時,那邊也送了禮來。如今他家遭逢巨變,裴家還是得去拜祭拜祭才像。”
如今薛氏和寧國公年紀大了,兩人越發不愛在世家間走動。
這事兒原本交給裴衍就成,可眼下裴衍不在,徐寧作為他的夫人,就得替他去一趟。
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趙媽媽走後,徐琅才神情恍惚地坐回去,低聲問道:“你們信嗎?”
裴青蕪看了徐寧一眼,謹慎地沒接話。
徐寧沒說信還是不信,避重就輕道:“誰知道呢?大宅院裏頭,什麼髒東西沒有?今兒太晚了,我就不過去,明日再去看看,你們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