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落在在場男子耳裏,實在太過荒謬,沒一個人為此感到羞愧,更多的反而是惱怒,覺著她才是在放屁!

“你這是狡辯!”那男子捂著胸口咬牙道,“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魚之樂?你又怎知我不知你丟盡了全天下女子的臉!”

裴相思冷笑一聲:“你說我不知你知道我丟盡了全天下女子的臉?那照你這個意思,你其實是女子了?”

那男人臉一紅,剛要動怒,就被裴相思打斷了:“你既說女子應該在家相夫教子,那你還到貢院來幹嘛?來丟臉啊?”

她根本不給那男人說話的機會,逼近一步又道:“我是女子,你因此否認我。那你母親也是女子,你是不是也否認你母親的存在?”

“她可真慘啊。十月懷胎生下你,又含辛茹苦將你養大,送你讀書習字來京城參加科舉。可你呢,因為她是女子,就否認她為你所做的一切努力!你這簡直就是不孝!大不孝!”

那男子臉色徹底變了,剛張嘴想反駁,又被裴相思搶話道:“我朝以孝治天下,像你這般不孝之人,根本不配讀書習字!也不配參加科舉入朝為官!我若是禮部的人,定將你這等歧視他人,狗仗人勢,不忠不孝之徒除名!”

那男人快氣死了,捂著胸口,一度喘不上氣來,好心拉他的人險些都拉不住他。

裴相思罵爽了,又看向其他仇視她的人,冷笑一聲:“諸位皆因我是女子而否認我的努力,那想必諸位作為男子應是比我努力百倍千倍不止的。那麼諸位,咱們一個月後榜上見了……你們可千萬別給我嘲笑你們不在榜上的機會!”

說罷,她轉身瀟灑離去。

陳宿和徐靖麵麵相覷,驚恐的發現這一場混戰,他們兩個作為兄長和男人,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他倆苦笑一聲,連忙追上裴相思。

徐靖清了清嗓子,低聲問道:“相思妹妹,你方才說話說大了……要是一個月後放榜,咱們都沒在榜上,且不是要被笑話死?”

“不會的,他們要嘲笑也是嘲笑我。”裴相思絲毫不在意地一聳肩,“就算被嘲笑那也是一個月之後的事了,到時候我閉門不出,就誰也嘲笑不著我。至於現在,先罵爽了再說!”

三人在注視之中靠著裴相思殺出來的血路,走得氣勢洶洶,尤其是裴相思一身凶惡之氣擋也擋不住,那兩個表兄更是直接被她襯托成了看家護衛。

擠出人群之後,陳宿和裴相思卻沒瞧見自家的馬車,隻有兩輛徐家的馬車停在不遠處。

小桃紅從其中一輛馬車旁跑過來,急急道:“姑娘,你們可算出來。大奶奶叫婢子在這裏等您三位,叫你們考完了就趕緊回徐家一趟!”

裴相思心裏狠狠跳了一下,忙問:“怎麼了?”

小桃紅道:“徐家老太太三日前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