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看了徐隱一眼,用眼神告訴她,那就是來買畫的人。
然而他才轉過目光就看見徐公子看著那個丫頭,愣在了原地,然後他以一種類似於迫切,又像是高興,又好像是難以置信地目光在樓中追尋著什麼。
直到那丫頭的主子戴著幕籬進了門來,他目光才倏地停頓下來,緊緊盯著那個人,不動了。
掌櫃還是頭一次在他臉上看見這種神情,當時就吃了一驚,晾著客人低聲問:“你什麼表情?”
徐公子沒說話,隻是繼續盯著那戴著幕籬的人看著。
那戴幕籬的察覺到視線,忽然一頓,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像是剛反應過來一樣,輕輕點了一下頭。
徐公子臉色當時就變了,他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剛想上前去就被掌櫃一把給拉住了:“嘛呢你?一會兒該嚇著我的客人了!”
對方的丫頭更是警惕起來,兩步退回到她家姑娘身旁,將她擋住了,還一臉凶狠地瞪著這邊。
“我不是……”徐隱有些想解釋,掌櫃卻是什麼都不聽,唯恐他一會兒嚇著人,直接將人推到了樓上去。
徐隱:“……”
他眼睜睜看著那掌櫃點頭哈腰地將自己的畫拿給那丫頭,又收了那丫頭兩百文錢後,那主仆二人就走了。
不知是不是徐隱的錯覺,他總覺那戴著幕籬的人在走出畫樓之前,回頭往他這邊看了過來。
徐隱一頓,也不管自己會不會嚇著人,提著衣擺兩步就跑下樓追了出去。
但他運氣不好,急急忙忙追出去時,那主仆二人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
巷子裏,明芙嵐取下幕籬,偏頭問忍冬:“怎麼樣,他有追出來嗎?”
“有啊,”忍冬見狀,忙又幫她將幕籬戴了回去,“街上人多,姑娘您還是不要取下來的好……那徐公子不僅追了出來,還追到街上去找您呢。”
“是嗎?”明芙嵐很滿意,“好了,回去吧?這幾日你也不要來買畫了,我同母親說了,明兒我們就離京到臨縣莊子上去玩些日子。”
忍冬不解,又問:“為什麼?姑娘您廢這麼勁兒不就想引起徐公子的注意,好叫他知道你是誰?”
明芙嵐道:“與其我主動告訴他我是誰,還不如讓他自己去查。”
她見忍冬還是不解,又道:“現在他因畫對我產生了好奇,但他開始對我好奇時,卻發現我突然不去買畫了,還不在京城,他就會想,我到底去哪裏了,是不是出事了,然後他就會想法設法去找我的蹤跡,這個時候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我都已經占據了他大半的思緒了。等我下次再出現,他就會充滿驚喜,若是他敢的話,說不定還會來尋我搭話。到時候我再稍稍露出一點好感,他就會產生某種誤會,然後一直追著我跑。”
忍冬似懂非懂,覺著自家姑娘想得還挺好。
隨後主仆二人回家去美滋滋的收拾東西,打算明日就到臨縣莊子上去避些時日。
然而徐公子這個人吧……多少有些不按套路出牌。
次日明芙嵐準備同她母親到莊子上去時,前院明老爺就派人匆匆尋了過來,急切道:“太太!老爺說讓您同姑娘先別忙去莊子上,先到前院去看看!”
明夫人莫名奇妙:“看什麼?”
明芙嵐撩開馬車簾子,剛剛將腦袋探出來,就聽那婆子:“徐家徐隱公子來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