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將軍自然不可能從黑貓嘴裏搶一隻鈴鐺,是那貓見了她,好似被嚇了一跳一樣,炸著毛就要呲她,呲了一半又好像怕她一樣,喵嗚一聲就跑了,連鈴鐺也不要了。
說來也是巧,那鈴鐺被慌亂中的貓踢中,從牆上掉下來,稀裏糊塗地就滾到了葉朝腳邊。
鬼使神差的,她就撿了起來,又帶到了西北來。
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拿了曾經從梁覓哪兒換過來的發帶,將那鈴鐺係在了她墓碑上。
葉朝回過神來,聽那鈴鐺又被風吹得響了幾聲,她默了片刻,又道:“算了,不回去了。大哥若要回去,這西北就無人鎮守了,我得留下來。”
那鈴鐺沒在響了。
葉千嶂又派了人來喊她回去吃飯,她答應著,將前頭那排墓碑擦完之後,便回了營地。
吃罷飯後,葉千嶂問她回不回去。
葉朝咬著一個饅頭,削著手裏的一管竹笛,搖了搖頭——西北沙漠裏沒有竹子,她手裏這根兒是前頭到城裏去時,在西州知府府上順來的。
葉千嶂也不問她為什麼,隻是道:“祖母和母親還在京城盼著你回去。”
“之前給小九尋藥,我回去過了,這次就不了吧。”葉朝放下嘴裏的饅頭道。
葉千嶂道:“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葉朝笑道:“還好吧?沒多少年?大哥你才是該回去了。二哥的孩子都到了娶親的年紀,你至今連他麵都沒見過吧?你應該回去看看的,他同二哥不能說完全一樣,簡直是一模一樣。”
葉千嶂見實在說不動她,便隨她去了——何況他也是真的有點想家了。
從當年魏王勾結蠻族叛變時開始算,也是十來年了,更別說他跟著葉侯出來時又有多長的時間。
但西北這邊也不能沒人鎮守,所以他和葉朝,隻能回去一個。
兩人定好行程,葉千嶂打算下月十五就啟程回京,帶著同樣十多年不曾回過家的將士們一起回去——當然,不是所有人都回去,總得留一部分繼續守著西北。
離下月十五還有大半個月的功夫,在這大半個月裏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
有一日葉朝巡營回來,想起來有些事要與葉千嶂彙報,便去主賬裏尋他,卻聽守著主賬的人說葉千嶂出去了兩個時辰還沒回來。
平日裏巡營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一個時辰綽綽有餘,何況葉千嶂還比葉朝要先出去,葉朝都回來,他卻還沒回來。
那護衛問她:“將軍,侯爺他會不會……”
“會什麼?什麼也不會!”葉朝沉下臉來,道,“此事先別聲張,我帶一隊人馬出去找找,你好好守在這,誰要來尋侯爺,就說他有事出去了。”
那護衛連連答應著。
葉朝隨即便帶了一隊人馬,出了營地,循著葉千嶂巡營的方向找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