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朝想了想,實在是因年月太久,想不起他爹此時做什麼惹了她母親不高興。
葉侯又嘀咕道:“也是你二哥小氣,我就把他這麼提起來輕輕一甩,哪裏就曉得把他給甩骨折了呢……”
葉朝:“……”
她想起來了,葉相逢十來歲時,嚷著葉侯帶他去戰場,葉侯嫌他年紀小,不願帶他。
葉相逢不高興,就同葉侯約定,隻要年底他去西北之前,他能在葉侯手裏擋下一招,葉侯就得帶他去。
葉侯答應了。
然後父子倆漫長的打鬥就開始了,不分時間和地點,有時候還在吃飯,他二人拿著筷子就動起了手。
有回鬧過頭,把桌子掀了,氣得葉夫人把他二人掃出門,一人頂著個燒水的銅壺,在院子裏紮了兩個時辰的馬步。
昨日葉相逢趁著他爹沐浴時,拿著水盆準備偷襲他,不料偷襲不成,反被葉侯拎住手臂給甩了出去。
他沒控製好力道,也挑好位置,以葉相逢的能耐,本來也能躲開,奈何父子二人打鬥時,弄了滿地的水,葉相逢點背,準備躲開時腳下一滑,便失了方寸,手忙腳亂之間,從台階上摔了下去,腿摔腫了,手肘因在台階上撐了一下沒撐住,砸下來時摔骨折了……
可把葉侯嚇得不輕,衣服都沒來得及好好穿上就跑了出去,想趕在葉夫人到來之前,同兒子串通好,說那是葉相逢自己摔的,同他沒關係。
可不等他把兒子收買好,葉夫人就聽見動靜找了過來。
然後夫妻二人就從教養孩子這方麵吵了起來,演變到互揭老底,互算舊賬,而且越吵越激烈,險些打了起來,還得摔了個半殘的葉相逢拖著半身不遂的身體來勸他們。
最後還是葉千嶂趕來帶葉相逢去看的大夫,葉姩勸下了葉夫人了,葉朝掛在她爹腿上影響她爹的發揮。
然後葉夫人撓了葉侯兩爪子,負氣回了娘家。
葉朝回過神來,心裏百感交集,後又誠心道:“老爹,你還是去將阿娘哄回來吧。”
“叫什麼老爹,叫爹爹。”葉侯糾正完,又道,“我才不去哄!我一大老爺們,我不要麵子的嗎?誰愛去誰去!我就是一根麻繩把自己吊死在歪脖子樹上,我也不去哄!”
“那行唄。”葉朝聳聳肩,“大不了往後阿娘同你和離,我跟著她一塊兒改嫁好了。”
葉侯一愣:“什麼改嫁?”
葉朝故意道:“老爹不知道嗎?阿娘有個一塊兒長大的竹馬哥哥啊,要不是當年老爹你橫插一腳,外祖母說不定就成全了他們呢。”
“叫爹爹。”葉侯倏地站起身來,一臉凝重,“你怎麼知道這些,誰與你說的?”
葉朝眨眨眼:“外祖母啊。”
“嶽母大人忒不厚道了!怎能告訴你這些事情!”葉侯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哼,我現在就到你外祖母家裏去問問她,到底什麼意思!”
說罷,氣勢洶洶地出了門。
等一離開書房,以為葉朝瞧不見了,連忙又叫來小廝,急急交代道:“快快快,去將之前朋友送的那罐六安瓜片尋來!朝朝她外祖母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