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魏王叛亂,謝之意在其中攪渾水,背叛了她和裴衍,也背叛了魏王,為了逃避責罰,他後來撞劍自刎,還給裴衍下毒!
這些事情都是叛亂平定,他們收回西州,撿回那些將士們的遺骸時,葉姩在信中與她說的。
而葉朝最後一次見謝之意,是離京去西北前,在北大營碰上的。
他找方貴妃的哥哥兵部尚書借人,要去劫裴衍。
然而那一次相見,謝之意卻沒跟她說,西州城破,葉侯很有可能已經身亡了……
要說不恨他,那是不可能的。
同窗這麼多年,哪怕情誼不如與裴衍李鶩的深,那也是她叫了很多年的大師兄啊。
被認識的人背叛,滋味並不好受,葉朝甚至想過殺了他泄憤。
可如今葉侯還活著,魏王還隻是文帝的兄弟,西州城還是她祖父和大伯父在鎮守,謝家也還在,謝之意還隻是他們的大師兄,什麼事情都沒有,殺了他又有什麼意義呢?
葉朝盯著謝之意的雙眼,沉聲問道:“師兄,你想與我們反目成仇嗎?”
謝之意愣了一下,幾息過後,他終是扭開頭,淡淡道:“沒有下次。”
這個時候的謝之意已經有些喜怒不形於色了,但葉朝知道,他神色冷淡時,就說明沒有生氣,笑著說某一件事時,反而是在動怒的邊緣了。
葉朝道:“可我還想在你另外半張臉上也打一下。”
謝之意回頭,看著她,眯著眼笑道:“你可以試試。”
外頭有腳步聲傳來,葉朝聽出是二師兄的腳步聲,遂不在多言,當然她現在也不敢往謝之意的另外半張臉上來一拳——誰叫她眼下隻是個小孩兒,打不過十幾歲的謝之意。
常明禮打著哈欠進來的瞬間,就察覺到了學堂裏的陣陣陰風,然後是互相對峙的師兄妹和師兄臉上的傷。
“喲,大師兄,你這是挨小八打了?”常明禮一臉意外,“不是,你好好的惹這個小瘋子做什麼?”
謝之意並沒有理他,收回視線,繼續收拾著桌子。
葉朝回頭盯著他:“你也想挨打嗎?”
常明禮捂住臉,一頓搖頭:“不想。”
他一麵說一麵在一旁坐下,卻又見葉朝跟著過來,站到了他跟前:“你幹嘛?”
剛才氣勢洶洶的小瘋子露齒一笑,笑吟吟地問:“二師兄,你想不想要我姩姊親手繡的手帕?”
“要!”
常明禮剛說完,又慫得看了謝之意一眼,隨即壓低聲音道:“不好吧?大師兄還在這兒呢。你當你姩姊未婚夫的麵,把她的手帕給我,我不會被滅口吧?”
“不會,大師兄又不喜歡我姩姊,他們隻是有婚約而已,往後肯定成不了親。”葉朝說著,又暗中看了謝之意一眼,見本來沒有反應的人,在聽見她這句話時,回頭來看了她一眼。
兩人視線對上,謝之意起身道:“誰跟你說我不喜歡?手帕呢?拿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