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若聽得歎為觀止,又與徐寧道:“沒想到外祖父與外祖母兩人還挺有情趣的。”
徐寧將手中的畫放了回去,又隨手抽出一幅來,打趣道:“你要羨慕,不如讓人也替你畫一幅?”
“他不行,不擅丹青。”溫明若道,“前頭我叫他幫我畫一幅輿圖,我回頭好去找地方。事後我拿著他畫的輿圖再去找地方時,發現原來我標記的鋪子,在他的標注之上變成一條水溝。事後還不承認,非說我走錯了,氣得我又帶他重走了一遍,直到他自個瞧見那條水溝,才認了錯。”
徐寧一麵笑,一麵展開了另外一幅,然後發現上頭竟是四個人。
溫明若湊過來看了一眼,瞧見其中一個年輕些的女子,驚訝道:“這是我母親!”
那畫上四人分別是,徐老太爺的母親,以及徐老太爺、老太太和徐漪。
溫明若拿過那幅畫,轉頭有些緊張地問道:“這個……可以給我嗎?”
白露沒說話,徐寧知道她是想畫上的徐漪了,便道:“你想要隻管拿去便是,外祖母一貫疼你,不會說什麼的。”
徐寧將畫一一看過,自己也留了一幅:“這些畫我打算等祖母七七時拿去她墳前燒了,你可還打算留一幅?”
溫明若搖了搖頭,緊緊抱著懷中那副,道:“這一幅就好。”
徐寧便將那些畫收起來,交給白露保管打算等七七時再過來,拿了畫和那些佛經到老太太墳前去。
方才那些佛經她也看過,全是手抄本,而且是老太太的筆跡,上麵的經文也都是與轉世輪回有關。
她想,不若混著畫一並燒了,萬一真的有用,老太太一閉眼一睜眼,就像她一樣回到了從前呢?
徐寧回了徐家,正好撞見裴衍下衙回來。
他聽見動靜,上得前來,推開要去攙扶徐寧下馬的叨叨,親自將她扶了下來。
叨叨在一旁瞠目結舌,與駕車的長隨道:“有必要嗎?”
“這有什麼?”過來人長隨道,“還沒成親那會兒,他為了扶大奶奶一下,還把我跟蘿卜似的從這頭薅到了那頭呢。”
徐寧下了馬車,笑罵了一句:“多大人了,還這麼幼稚?”
“我樂意。”裴衍任性地哼了一聲,又瞧見他懷裏的東西,問道:“什麼東西?”
徐寧道:“我祖父畫給祖母的畫。”
裴衍聞言,接過畫來看了看,瞧中畫上的兩個人,忽然也來了興致,道:“我也替你畫一幅?”
“一幅哪裏夠?”徐寧偏頭看了他一眼,“白露說祖父每年都會給祖母畫一幅。我也都看過,每一幅的人物神態不同,場景也不同,可見多用心。”
裴衍扶著她往家裏走去:“這有什麼,我也給你畫。明兒我得空,用過早飯了,咱們就到畫舫上去,帶上那四個小的,我給你們當畫師。”
徐寧偏頭問他:“那你呢?不入畫了?”
裴衍道:“我沒怎麼照過鏡子,畫不好自己……不然換你來畫我?”
“我畫技不好。”徐寧道。
裴衍少見的笑了下,還不是能嚇哭小孩兒的那種笑:“無事。就算你把我畫得像個鬼,我也是你夫君。”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