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本感言(2 / 3)

做完力量體係和因此而來的大致背景設定後,我開始考慮這個故事的主基調。

不管再怎麼樣,廢土題材的主基調必然會有“沉重”這個詞,我不可能完全拋開。

那段時間,我也說過了,我在玩《極樂迪斯科》,其中的因果聯係咱們省略掉,總之有了主基調的第二個詞“犧牲”。

而根據一個代價和精神病主角的設定,有了主基調的第三個詞“荒誕”。

這也是因為長夜這本書作為後廢土題材,我希望再降力量層次,將鬥爭限定在“人和強大的人、異化的人”之間。

同時,我也在做一點嚐試。

很多朋友都在說,你詭秘完本時總結了那麼多講故事的關鍵詞,為什麼這本書很多都看不到,就跟白總結了一樣。

最開始,我是想的按照總結的關鍵詞,把每個細節做好,把還不是那麼強的短板補上來,但漸漸地,人嘛,總是不自量力,會有野心,我逐漸在想某些關鍵詞是不是非得要。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是大家都很熟悉的一句話,很多仙俠小說裏也常說。

那麼,我們能不能萬物歸三,由三至二,由二進一,最終及道?

所以,我腦子一抽,不自量力地想去做減法,想找到寫作中更本質的一些東西。

結果大家都看到了,未及彼岸,就不要盲目做減求空,實驗想法的過程中,真的出了不少問題,這些等會說。

既然要做減法,那我肯定得從烏賊的慣常套路減起,我要反套路我自己的套路,我要解構我自己的套路。

最明顯的套路是什麼呢,除了武道和奧術,其他都是大能安排和博弈,這在偏高層次力量體係下的世界觀裏,這其實最合理的一種發展。

所以,結合“荒誕”這個主基調和人的鬥爭,以及代價這個設定的存在,我把大能們劣化了,矮化了,精神病化了。

這樣一來,他們的安排就顯得可笑,他們的鬥爭就屬於強大的人異化的人之間的鬥爭,本身也沒法樣樣全能,算無遺策,你掀一張底牌,我掀一張底牌,有數不清的底牌。

在我們醒目中,執歲們在某種意義上更接近非洲阿明這類獨裁者、狠人,隻不過依靠的是自己的超能力,他們會犯錯,會幹出不可理喻的事情,會用各種接地氣的手段,會一把推出所有籌碼,會搏一把。

隻有這樣,人的力量才能介入。

這也帶來了期待的錯位,在不下場或者遠遠出手時,執歲的逼格還是可以的,結果實際是那樣。

但想想現今隻要出場的覺醒者。哪個有什麼逼格,不是搞笑荒誕,就是各種病痛,大家對執歲的逼格和能力應該還是能有一定猜測吧。

當然,不管怎麼樣,讓讀者產生期待錯位,問題絕對在作者身上,沒有更好的鋪墊,沒有采取更適合的介入方式,等等,等等。

由荒誕和各個執歲的能力有了不同的教派,不同的儀式,不同的習俗,不同的祈禱語,這塊我做得還算詳細,也比較成功,總能讓大家產生“生草”的感覺。

有這種感覺就對了,荒誕嘛。

有了主基調和由此延伸的各種設定,下一步是確定表達的手段。

詭秘完結的時候,我說要嚐試把反複叩問的爆發拿回來,重新用上,可確定了要反自己某些套路,這就有點怪怪的。

於是,我在思考有沒有更好的處理方式,既能有反複叩問般的爆發,又不需要每次都一堆心理活動。

其實我看劇看小說也經常吐槽,怎麼老是關鍵時刻回閃,關鍵時間一堆想法。

實際上嘛,能理解,不這樣沒法把氣氛完全烘托起來,讓情感真摯到位。

我想啊想,想啊想,想到了“回響”這個手法。

我在第三部總結時提過,沒說的太具體,現在可以詳細講了。

“回響”的作用是通過一次次相同或類似話語在不同場景不同人物麵前的反複出現,達到讓大家記憶深刻的程度。

等到關鍵時刻,那句話一說出口,相應的記憶相應的情感,不需要我再去做回閃,不需要我再去反複叩問心靈,就能一下刺穿般的調動起來。

而回響不一定是增強效果,還可以前後反差,形成對比,有多種表達方式。

確定了回響,就有了“拯救全人類”,“處處幻夢,何必認真”,“自有後來者”,大白的那首“愛的代價”,公司內的整點新聞,小紅的自嘲和被嘲、小白不願意再逃離的執念等話語、歌曲、廣播的反複出現,以期在不同階段和最後部分達到不同的效果。

孩子們的誦讀也是這樣。

有了回響,長夜在我心目中就像變成了一部交響樂,所以才會以不同古典樂曲的名稱來命名每一部,並希望結尾能有餘響。

其實吧,我很久沒聽古典樂了,最近幾年很庸俗,就聽流行歌曲,唯一聽的比較古典的反而是國內的《黃河協奏曲》,最後東方紅響起來的時候,太有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