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耳尖,注意到了他的稱呼轉變,挑了挑眉,“那我喝湯,你吃肉。”
——
這幾天,沈安安來了月食事,關於她的事,孟舟寒都親力親為,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沈安安。
比白氏照顧懷孕的沈大嫂還要誇張,看得大家直咂舌。
天氣慢慢的冷下來了,大家逐漸加厚了衣裳,安心吃的生意,也慢慢的好了起來。
孟舟寒從鴿子身上取下來一封信,麵色沉了下去。
“出什麼事了嗎?”沈安安揉開他緊皺起來的眉頭。
孟舟寒抓住她的手,沉聲道:“赫連淵說,國師對天水門探入楚國的事有所察覺,他打算消停一陣,讓我這邊也不要著急。”
沈安安在他旁邊坐下來,托著腮,“總覺得那個國師太銳利了,你們都如此忌憚他。”
聽起來好邪乎,那國師真的是個凡人嗎?
“我有事出去一趟,安安,有什麼事你找錢叔,我很快就回來。”
沈安安不知道的是,孟舟寒帶著本應該在書院上學的孟子任,去了城外的承德寺。wωw.xlwxs9.com
承德寺外麵停著許多馬車,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
孟子任抬頭一看,承德寺坐落在群山之中,鍾聲響起,一聲比一聲悠長,山霧朦朧。
踏進第一個門,引入眼簾的就是寬長的百步階梯。
百步階梯的另一頭,是一條石砌的蜿蜒小道,也有人從那裏路過。
孟舟寒帶著孟子任,正打算攀爬百步階梯。
這時,從門口來了兩個盲僧,路過孟舟寒身後,皆是腳步一頓。
“施主。”
孟舟寒回過頭,這周圍隻有他們父子倆還站著,他有些詫異,“不知師傅何事喚我?”
其中一個盲僧輕輕搖頭,“無事,貧僧察覺施主身上執念太重,還望施主平日裏多積善德。畢竟,有所得,便會有所失。
日後施主若是一意孤行,今日此行,便是無功而返,阿彌陀佛。”
語畢,兩個盲僧就從蜿蜒的小道走遠了。
孟舟寒心頭一震。
他向來不信鬼神,今天來此,還是孟子任聽書院裏的同門說:承德寺香火旺盛,來求姻緣和平安符的人能踏破寺廟的門。
孟子任央求孟舟寒替他請了半天假,於是孟舟寒才陪著孟子任一同來的。
他倆今天來,無非就是想求一張平安符。
執念和一意孤行倒是沒什麼,有所得……
他這幾年裏都在漂泊,除了沈安安,他又有何所得?
想到沈安安這段時日來的變化,孟舟寒抿了抿嘴。
一開始,他對沈安安的變化有所懷疑,趁著她睡著,親自試過,確認了沈安安是本人而非被人調包和換臉。
隨著和她的逐漸相處,孟舟寒也明白,盡管他沒有看透沈安安,冰冷的心也在逐漸融化。
若是以前的他,可能還會對盲僧的話感到嗤之以鼻,但是現在……
一想到沈安安可能有任何閃失,他就心慌意亂。
“大寶,你先上去,爹馬上就來。”
孟子任不明所以,還是點點頭,大步跨上台階。
身後,孟舟寒提起衣袍,跪在了台階上。
如若心誠則靈,他願意一步一叩首,隻為求得她這一生能夠平安順遂。
孟子任在山頂等了許久,才看到孟舟寒的身影,他有些動容。
他還小,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樣的。
他隻知道,三年前的冬天,台階上那個男人,受了重傷,把他撿回去後,就不省人事了。
後來男人醒來,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又坐了很久的輪椅。事後即便能行動自如,腿上也落了疾,天一冷就會疼。
孟子任記得很清楚。
他拚命咬住牙,忍住要奪眶而出的眼淚,跑到寺廟旁邊上,躲在一根柱子後麵。
還剩十來個台階了……
一分一秒都過得好慢,時間好似定格了一般。
不知過去了多久,孟子任才看到孟舟寒的身影出現在最後一個台階上。
等看到孟舟寒緩了半天,費勁所有力氣,掙紮著站起來後,孟子任吸了吸鼻子,整理好表情,兩隻手在竹葉上蹭了些露水。
孟子任從柱子後麵走出來,把手上的水擦在衣袖上,驚訝道:“爹,你怎麼才來啊,我都去了一趟茅廁回來了。”
“遇到熟人聊了兩句,我們進去吧。”
孟子任假裝沒看到他別扭的走路姿勢,垂下眼睛走在前麵。
“小姐小姐。”侍女指了指一旁。
莫錦心有些不耐煩,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愣。
孟舟寒即便是跪著,身姿也是挺拔如勁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