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又長大了?”穿戴整齊,倆人打算出門去吃點東西。
在酒店折騰一天,連口正經飯都沒吃,張起銘可餓壞了。
聽到他的調侃,徐豔萍沒好氣的媚眼一橫:“是誰幹的,好意思說。”
“怎麼不好意思,我這可是做好事。”
“好事,對你來說是好事吧?”徐豔萍整了整胸口,道:“你不知道有多麻煩。”
不敢跑,不敢跳,實不實都能給自己撞得胸口一悶。
還有,整天得用布條勒著,要不走路都喘氣,也怕不好看。
“老外有種東西叫bra,那個應該適合你。”
“什麼東西?”
“bra,專門托舉的…”
看她一臉茫然,張起銘笑道:“明早上我陪你去民生看看。”
手牽手走在街上,倆人跟處對象的情侶沒什麼兩樣。
此時的長安,還不是那個燈火通明的不夜城。
到處可見的坑洞,讓人提心吊膽。
一個不留神掉進去,小命可能就沒了。
倆人沿著大路到炭市街,小道兩旁全是亮著燈的路邊攤。
煤油燈往棍上一掛,一盞接著一盞照亮整條小巷。
點燃的煤爐子,煙熏火燎,充滿世俗的市井氣息。
下了晚班,打工的,街上下苦的。
三三兩兩坐在小凳上,也有端一碗麵,蹲在路邊就著大蒜‘呼嚕’扒的。
燒餅,餛飩,麵條,油茶麻花,羊雜湯。
還有爐子上什麼都烤的烤肉攤。
真是五花八門,讓人大開眼界。
這時候的夜市不叫夜市,叫地攤市場。
擺地攤,吃地攤,逐漸成為一種新興的城市夜間文化潮流。
遙想三年前,夜裏天一黑街上就沒了人。
再看今朝,變化真大。
“那是什麼?”張起銘指著爐火上,兩個囫圇腦袋問。
“羊頭,烤一個15塊錢,有人專門愛吃這個。”
“……”專門烤羊頭,現在就吃的這麼花嗎?
徐豔萍四處亂瞅,看見有個位置空出來,拉著他就往前衝:“快,那有位置。”
屁股剛挨著凳子,就看見好幾茬晚了的人刹住腳,滿臉遺憾的繼續找地。
好家夥,這生意比幾十年後還火爆。
“你在這看著位置,我去點吃的。”徐豔萍說著扭頭就走。
張起銘坐在矮桌前,伸長脖子四處亂看,像個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
好奇啊!
雖然比這熱鬧,豪華的場麵他見多了。
可這個時代如此熱鬧的夜市,他是真沒見過。
逼仄狹窄的小巷裏,像是藏了一個美食帝國,真夠有意思的。
正覺著有趣,身邊多了條胳膊去拿空著的板凳。
張起銘本能抬手按在上麵,扭頭一看:“有人了。”
小眼睛,大光頭的男人冷著臉,說:“什麼有人了,撒手。”
“我說有人了。”張起銘笑眯眯看著對方,寸步不讓。
對方威脅般,惡狠狠的瞪了他兩眼,還是把手放開走了。
張起銘也就沒再關注,一手按著凳子,一邊繼續四處亂看。
“來了來了。”徐豔萍抓著一把烤串,兩個燒餅跑了過來。
“拿著,還有別的我再去拿。”
把燒餅跟烤串塞他手裏,人又跑了回去。
張起銘抓著烤串,左看右看也沒地方放,隻能這麼一手一樣幹拿著。
就顯得很呆…
又過了幾分鍾,離老遠就聽見徐豔萍喊“讓讓,小心燙著…讓讓。”
張起銘想幫忙接,可又怕位置讓人給搶了。
手裏還拿著餅子跟烤串…
這飯吃的,有難度。
一碗羊肉湯,一個餅子,二十多根羊肉烤串。
一手餅子,一手串,擼兩口把餅子換個手攥著,扒著碗邊喝一口羊肉湯。
滋味兒!
再看周圍吃飯的工人們臉上,洋溢著淳樸的幸福笑容。
明明味道一般的食物,讓人覺得特別香。
就是不餓,也能多吃兩碗。
“誒,幹什麼。”
“你放開,放開我…打人啦!”
正吃著耳邊傳來一陣呼喊,張起銘立馬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