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銘本以為,呂婉瀠該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可他忘了這年頭,哪兒來的什麼大小姐。
再富的人家,該幹的活兒也少不了。
呂婉瀠照顧人是把好手,心思更是細如針尖。
有時候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
呂婉瀠就知道,他是想幹什麼。
這種不必說話也懂對方心思的感覺,實在是讓人難以明言。
“喂,媽,我好著呢!”
“對,有點事耽擱了,真的,我哪兒敢騙你啊!”
張起銘正在給家裏打電話,告訴他們自己得晚回去幾天。
聽著高芝蘭的絮叨,張起銘心說‘總算糊弄過去了。’
心裏頭,還有那麼點小得意。
下一秒,話筒裏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你當我跟你爸是瞎了還是聾了,報紙,電視上那麼大的字,我倆是不識字嗎?”
“……”
張起銘滿臉尷尬的舉著話筒,一旁扶著他的呂婉瀠抿嘴偷笑。
好不容易安撫好要來省城的老媽,跟她再三保證沒事。
張起銘這才心累的掛了電話,心想‘也不知道夢夢跟招娣,會有多擔心。’
這事公家要大肆宣揚,要不是張起銘強烈反對。
連他上次救母的事,都要拿出來再說。
這可是值得宣揚的品德,是體現道德與文化的實例和談資。
怎麼能不講,腦子壞掉了?
於是,秦川各地的報紙都有報道,悍匪在長安落網的消息。
甚至於連內刊,都寫了幾篇與此事有關的報道。
好在,沒人為他這件事批字,也讓張起銘僥幸逃過一劫。
兩天,他就能自己下床。
丟失在現場裝錢的袋子,也由巡警轉交物歸原主。
宣傳辦的又來勸說,希望他能夠更進一步的配合宣傳。
把他的事跡,都拿出來講一講。
像是這個做生意賺到錢,就可以好好談一談,給大家傳授一些經驗嘛!
張起銘再三婉拒,說什麼也不同意。
宣傳辦的領導心裏有氣,可也隻能無奈離開。
他如今在秦川體製內,那是掛了號的。
孝順、勇敢、富有正義,為人謙虛低調,腳踏實地幹實事。
有大領導對此,很是賞識。
雖然沒有特殊的關照,但這份賞識就是最大的關照與資本。
有時候,領導一句話。
比你做再多的事,都要管用。
“起銘,你的車回來了,領導專門找人給你修好了,看著跟新的一樣。”
聽到呂婉瀠從外麵進來,告訴自己這個好消息。
張起銘是再也坐不住了,“出院。”
醫生勸說他,最好再留院觀察一兩天。
可張起銘堅持,他也不好強留,隻能告訴他少運動,多休息。
一定要保證傷口愈合,如果傷口開裂出血的話,立刻到醫院來就診。
張起銘答應的特別爽快,說什麼是什麼。
等出了院,還不由他說了算。
拿到同意書,張起銘從辦公室一出來。
就看見背對著牆,站在那盯著自己的沐林:“這會不忙嗎?”
麵對張起銘嬉笑的表情,沐林咬牙忍著內心的無名火。
不知怎麼,看見他這樣,沐林心裏就升起一股邪火。
想通通發泄在他身上,罵他個狗血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