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祁用保溫桶裝了一點皮蛋瘦肉粥,撥好兩個雞蛋放了進去,然後又用兩個餐盒裝了三明治,拿出便當袋包好。
“抽完血就吃,不然會低血糖。”言祁囑咐道,穿好鞋出了門拎著保溫桶走到地下車庫。
周洛把他送到學校後,跟他約定好來接他放學的時間,便匆匆離開。
初二下學期開始補課了,下午自習時間也比平時長,言祁不得不把時間從五點半改成了六點半,還得留出半個小時用來練架子鼓。
謝一決定初三上半學期就去考級,盡管是個小提琴業餘考試,但謝一總希望能留下一點關於他執著過的東西,他幾乎連自習都不怎麼上了,比言祁和顧凡提前半小時到排練廳練習。
“等我考完級就真的要封箱了。”謝一摸著謝天黑色的琴盒說:“其實做個土豪也挺好的。”
顧凡很想把貝斯直接拍他臉上。
“夢想和現實,總要失去一個。”謝一繼續悲傷的說。
“對於我來說,你的現實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顧凡歎了口氣,“還是喊破喉嚨也不可能實現的那種。”
“為什麼要喊破喉嚨?”謝一問。
顧凡指著他:“我就是打個比方,別刺激我。”
“我沒刺激你。”謝一攤開手無奈道:“我現在真的什麼都不想,隻想考完級後學幾首歌,早點把樂隊組起來。”
“喲?”顧凡一聽這話來了興致,跑過去撞了一下他的肩,差點把謝一撞了個踉蹌:“有點積極性了嘛。”
“因為我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顏值已經逆天了,不能隻滿足鏡子,還得滿足廣大女性同胞。”謝一說。
顧凡非常想說一句臭不要臉,卻被言祁接過話茬:“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顧凡突然就不想組樂隊了。
下學期總是比上學期要短暫,言祁以為這是他的錯覺,但躺在他身邊的顧凡和謝一也同樣有這種感覺。
操場的監控死角處仍然上演著催淚告白的苦情戲碼,顧凡已經把過去自己的那份幼稚稱之為“我年輕時的衝動”了。
他和孟馨沒有什麼大風大浪,也沒有所謂的第三者插足,兩個人在一起平日打打鬧鬧的,逐漸和他們熟絡的孟馨,有時候跟著他們三個人一起去食堂吃飯。青澀的初戀逐漸穩定下來,連言祁和謝一都開始對孟馨稱兄道弟了。
“難道不該叫大嫂嗎?”顧凡皺著眉頭望著黑漆漆沒有幾顆星星的夜空問。
“叫不出口。”謝一說:“我總聽隔壁宿舍的人在那兒說‘好吃不過餃子,好玩兒不過……’”
“閉嘴啊。”顧凡拍了一下他的大腿。
言祁左耳邊是他倆嬉皮打鬧的聲音,右耳邊是溫和拂麵而過的風聲,夏天的風即便是那種滾滾熱浪型的,也讓言祁有一種非常舒服的暢快感。
他喜歡夏天,因為他是在夏天遇見的周洛。
陳澤破天荒的請了一個月假,程野一開始對此產生了巨大的懷疑,但陳澤每天都給他發自己旅行的照片和感想,程野盯著滿屏的圖片和文字,一點點打消了疑慮。
陳澤沒什麼深交的朋友,更別提能有一起旅行的朋友了,所以當他聽到陳澤想一個人去海邊待兩天的時候,他還曾經不切實際的以為他和前男友舊情複燃了。
直到他倆破了一晚上八次的記錄,陳澤抱著他哄了整整三個小時他才信了陳澤的邪。
為什麼說是信了陳澤的邪,因為一個月後,陳澤消失了。
“電話關機電話關機打了多少遍還是關機!”程野憤怒的把手機往地上一扔,手機翻騰了兩下直接滾到了言祁腳邊。
周洛走過去把他摁在沙發上,讓他冷靜冷靜。
“我怎麼冷靜?!書店是他談下來的項目,也是他把方案一點點做的縝密,好不容易你同意了,他還把他所有家底拿出來投資這個店,居然這時候跟我玩兒消失?!”程野揪著頭發紅著眼,也不管周洛辦公室能不能抽煙這種狗屁禁令,直接點起一根放進嘴裏猛吸兩口:“他就算想跟我分手,也不至於躲著我,他舍得他的書店嗎?”
“怎麼可能跟你分手。”周洛拍了拍程野後背:“別人看得出來你更能感覺的出來,他對你什麼態度別告訴我你不清楚。”
“那他為什麼消失?都一個星期了!”程野弓著背把手肘撐在膝蓋上,大口吸著煙草,渴望以此來麻痹神經,眼睛紅的很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