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紮好了營寨之後,洛陽城內有家眷的將領們就分批進城回家,所有的文武大臣,基本在兩京都有房產,皇帝出征的時候,就會把他們全都轉移到洛陽來,其實就是一種裹挾和綁票的製度。
隻要把他們牢牢的掌握在手裏,就沒有人敢造反,李靖的家眷也在東都,隻有秦虎的老娘留在了長安城。
原因很簡單,皇上已經掌握了秦虎的一名家眷,那就是長安公主,老夫人年事已高,禁不起長途跋涉的折騰,所以就免了。
即便如此,秦虎也不能不跟皇帝見上一麵,這是為人臣子的規矩和禮數,而且這過年過節的所有的親戚也得走一下,當然,普通的親戚魏征和房玄齡會替他辦好,可是一些重要人物他就必須親自去了。
“別忘了,把這道奏折替我呈遞給皇帝。”兩個人臨分手的時候,李靖珍而重之的把告李遠的黑狀,交到了秦虎的手上,他總覺得李遠太危險了,就好像一個隨時點燃的火藥桶,一旦爆炸會連累很多人的。
沒準整個隴西李氏都被他毀了。
“現在整個朝堂都控製在虞世基和宇文化及的手裏,他們說黑的就是黑的,說白的就是白的,李遠想造反不會不給他們送點禮物,還正趕上過年,沒準現在正送的如火如荼呢,奏折我幫你遞上去,有沒有回音就不知道了。”
“大虞朝勢必毀在這兩個小人的手上。”李靖歎息了一聲,但隨後也覺得無可奈何,誰讓人家別的不行,就是會拍馬屁呢。
誰讓皇帝就吃這一套呢。
天下雖然大亂,一鬥米雖然已經賣到了三千錢的天價,人們雖然已經三五個月沒有吃到鹽了,但楊壽仍然把他偽裝成了人間樂土,從城外看,這座巨城連城牆上都鋪滿了絲綢,臉盆那麼大的絲綢紅花,垂的到處都是,遙望去氣象崢嶸,運河奔流,整座城花團錦簇。
進了城,這朵鮮花開的更豔麗,樹上民居店鋪門口,全都張燈結彩,每個人都穿著華麗的衣服,除了目光呆滯,精神萎靡之外,看不出任何毛病來。
“這街上怎麼沒有乞丐呢?”秦虎問道。
“我也不知道。”李靖也是一臉的疑惑,這條神龍大街也太華麗了,就算是在盛世的時候,也就這意思了吧。可現在這個時候,南方漕運受阻,糧食全被軍隊瓜分,各行各業都因為戰亂而停歇。
戰亂區的百姓已經身處地獄,而東都的百姓雖然運氣好那麼一點點,不用直麵刀鋒,但是經濟崩潰,糧食匱乏,商業停滯,所帶來的物價飛漲,通貨膨脹,土地荒蕪等連鎖反應,也足以摧毀他們的生活一萬次。
所以它不可能出現這種華麗的景象。
他們是從上春門進來的,穿過神龍大街可以直達宣仁門,是比較近的一條進宮路線,皇帝出行,一般不會向南經過天津橋,進入普通百姓居住的裏坊,出城,百分之九十八會選擇經過神龍大街,出上春門。
因為東城這邊很多都是下級的行政機關,也是文化輸出比較集中的地方,所以給人以一種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