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薑韶顏停下來對著海棠花樹看了片刻,香梨一驚,本能的驚道:“小姐又要作詩了嗎?”
她倒不是覺得小姐作詩有什麼問題,隻是不知小姐重新作詩之後還會不會下廚房了,畢竟那什麼也不知是哪個聖人說過“君子遠庖廚”這種話,小姐以前作詩時可是把自己比作女君子的。
薑韶顏笑著搖了搖頭,道:“不作了,我以後都不會作詩了,我們走吧!”
她從來不是什麼詩才,自然不會作詩。方才之所以會特意停下來看海棠花樹是想到了一些久遠到自己都快要忘卻的舊事。
上一世她的那些族人在未露出本來麵目之前也是對她極好的,族裏的幾位夫人還特意在雨後出去收集了花瓣,親手為她做了份海棠兌的胭脂。將胭脂送給她時,她們誇她如海棠花一般“顏色姝無雙”。
她以為這是誇讚,可後來才發現比起什麼“顏色姝無雙”來,她們更希望自己如海棠這等人間富貴花一般受不得磋磨,乖乖聽從族裏的安排,做個顏色無雙的“傀儡木偶”。
隻可惜,她骨子裏便不是這樣的人,到最後魚死網破雖說有些不甘卻從未後悔。
畢竟籌謀了這麼久,如今改朝換代也未在朝堂上見到他們的身影。一想至此,薑韶顏心情便是不錯,這樣的好心情連帶著見到那位惠覺禪師時也是帶著笑的。
“這哪家的胖小姐如此帶著喜意過來?”如薑韶顏先前猜測的那樣膚色微黑的惠覺禪師笑著打趣道。
一旁的靜慈師太也有些驚訝:往日裏這位薑四小姐隻是淡笑,如現在這樣眼角眉梢都帶著不自覺笑意的樣子也隻有在同她談的高興之時才會這般。
今日倒是還未開始閑談,便這般高興了。
“因為能遇到二位是阿顏的榮幸。”薑韶顏笑著說道。
這不卑不亢的話沒有刻意討好惠覺禪師而令靜慈師太覺得自己在她這裏的位置落了下風。
一位是知音引薦可以同她談毒的高手,一位是通毒的高手,或許可以一解她對自己身體裏這具毒的疑惑。
自是沒有高下之分。
說罷,薑韶顏便接過香梨遞來的木匣子將帶來的糯米圓子擺了出來。
紅白相間的醪糟糯米圓子才一露麵,惠覺禪師的雙目便是一亮,而後猛地深吸了一口氣,驚呼:“我聞到酒味了,雖說極淡,卻還是有的!”
靜慈師太見狀便在一旁笑著打趣:“我這老友好酒又好甜,你這一碗圓子算是正中了他的下懷了。”
這碗糯米圓子做的一目了然,兩人自是皆一眼便看出了米酒為底。素日裏米酒大家飲過,圓子也吃過,這米酒同圓子煮在一起卻還是頭一回見到。
香梨取出食盒下層的碗筷,交給薑韶顏,薑韶顏一人舀了一碗遞了過去,笑著說道:“倒是不知兩位更喜歡哪種?”
“定是都喜歡的。”惠覺禪師笑著伸手接過,還不忘同薑韶顏道,“四小姐有什麼話且等我這個‘饞師’解了饞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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