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鐲子原本的主人自然不是春媽媽,”女孩子垂眸看向手裏的鐲子,頓了頓,再次抬眼向他二人看來,“那位發掘了名動江南的麗夫人的青樓老鴇兩位可知曉?”
那個老鴇?好似死了吧!不過這與那個老鴇有什麼關係?
便是這鐲子原來的主人是那個老鴇……說實話,做青樓這行當的有幾個好的?說春媽媽這種人手裏沒沾過性命,誰信啊?
更何況二十年前前朝末年,改朝換代之時正是最亂的時候,多少人無緣無故的死了,直至如今都還查不出個凶手來呢!
春媽媽的鐲子若是從那個老鴇手裏來的,多半是黑吃黑了。
“這個鐲子,”薑韶顏看著手裏的鐲子,輕哂,“是麗夫人那一對姐妹花女兒的贖身錢,所以那個老鴇拿著這鐲子的來路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鐲子裏的碎金若是不細看並不容易發覺,若不是小午習武視力極佳以及有那個叫小桃紅的姑娘的證實她還沒有這般容易發現鐲子的問題。
不過也得益於這鐲子太過特別,摩挲著手裏的鐲子,薑韶顏輕哂:上一世的她曾見過一隻一模一樣的鐲子,聽聞是江公送與夫人的定情信物。
初見時她便奇怪為什麼隻有一隻,後來江家人告訴她另一隻被拿去贖了大小麗那一對姐妹,還問她“願不願意”?
願意?願意個鬼!拿她父母的定情信物去贖大小麗,做好人,得了人情的是他們,出了錢財的卻是她?
不願意的話便是她貪戀金錢財物,連遠房姐妹都不肯救!
薑韶顏的脾氣還不錯,卻不是包子,聞言當即冷笑了一聲,道:“麗夫人紅了那麼多年,難道手頭的錢財還贖不了自己的女兒?還有……我還從未聽說哪朝律法言明母親是青樓的女妓,生出來的女兒就也是的了。麗夫人是麗夫人,大小麗是大小麗,她們兩個生出來便是自由身,若是已經簽了身契……難道麗夫人已經日子淒苦到賣女的地步了麼?”
這話好不客氣!江家眾人神色訕訕,過後也答應了她要替她將鐲子拿回來,隻可惜江家的許諾從來隻是許諾,自也不會實現。
上輩子直至身死,她也未看到另一隻鐲子。
隻是不成想一晃悠悠二十載,兜兜轉轉,她居然在這裏看到了第二隻鐲子。
之所以能確定是另一隻,是因為江家那一隻先前一直在她的手上,自小帶到身死,在被帶出江家前,她打定了赴死的主意,所以親手摔碎了那隻價值連城的鐲子。
寧可摔了,也不肯留給江家,她彼時同江家早已撕破了臉麵。
沒想到眼下那隻落入老鴇手中的鐲子居然會落到春媽媽的手上,據小桃紅所說春媽媽對這隻鐲子很是愛惜,每每動腦子想要折騰人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摸摸這隻鐲子。
薑韶顏覺得人下意識的舉動有時候往往比口中說出的更能代表內心的真實情緒。
折騰人的時候摸摸這隻鐲子?如此看來春媽媽拿到這隻鐲子的手段多半不是來自正途。
一想到這手鐲原先的主人是那個老鴇,薑韶顏本能的察覺到了其中怕是有些問題。
所以……
“當年麗夫人名聲太盛,況且其出入結交皆是自由的,以至於不少人都覺得她是自由身,而她所謂倚仗的老鴇在她麵前也伏低做小,一副隻是交了好運氣,半點做不了主的架勢。”薑韶顏摸著手裏的手鐲輕哂道,“我不信一個尋常的老鴇能拿捏得住麗夫人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