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詩沒有做,卻是寫信,還是抱怨手下不聽話的。
方知慧吃著紅薯看了眼一旁的香梨和小午:這兩人不聽話嗎?
看著那兩張認真專注的臉,正吃著烤紅薯的方知慧突然一個激靈,直覺有些不對勁,連忙再次低頭看向薑四正在寫的書信。
還是那樣抱怨家長裏短的內容,可這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不聽話?沒客人?沒錢財?這同香梨和小午有什麼關係?
這兩個旁的毛病一大堆,可論聽話卻是一等一的,簡直不要太聽薑四的話哦!
正疑惑間,見薑四再次抬頭看了片刻那箱子裏的書信,而後落筆寫了下去。
字跡飄逸、灑脫,還不錯,就是似乎有些陌生。
方知慧撓了撓後腦勺,看著麵前認真寫字的薑四正好奇間,不知什麼時候戴著帽子的煙花周已然湊了過來,看了片刻那書信之後,忽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薑四小姐,你……你這是在模仿那書信上的筆跡?”煙花周說這話時一臉的不敢置信。
他是個做煙花的工匠,對這種模仿字跡什麼的並不了解,不過常年同各式工匠們打交道,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造假”的工匠們。
模仿字跡就是“造假”中的一種。
他所熟知的,要模仿到精髓的是需要仔細臨摹和鑽研的,模仿粗糙的也是要認真鑽研個把時辰的,總之不能叫人一眼瞧出問題來。
能叫人瞧出問題的那還叫“模仿”嗎?
而眼下,薑四小姐手裏的這封書信內容同那過往書信上顯然相差甚遠,其內的字也多數都是不同的。
可莫名其妙的,薑四小姐手頭寫的這封信叫人一眼看下去居然與那封信裏的字跡有種莫名的神似。
這可不止是形似了,簡直就似是一個人寫出來的一般。
她從看到箱子到現在前後還不超過半個時辰吧!
這……煙花周的腳忍不住向一旁挪了挪,看向認真寫信的女孩子,心道:這可真是位造假的高手啊!
會做菜,會下藥,會卸鎖還會模仿人的筆跡。
這……這像好人嗎?哪裏又一點半點同好人有關的?
……
那廂正在認真寫信的女孩子沒有在意他的腹誹,隻依舊認真的寫著書信,待到將書信寫完之後,喚了聲“香梨”。
香梨連忙“嗯”了一聲,將背在身上的箱子遞了過去,看著那瓶瓶罐罐齊全的架勢,煙花周的嘴角再次忍不住抽了抽。
女孩子不緊不慢的做著手裏的事情:先將寫完的書信吹幹,而後再將紙張做舊甚至連紙張上翻閱過的折痕都做出了幾分味道。
待到一番功夫下來,將她寫的書信同箱子裏原本的書信放在一起,一眼看上去根本難以分辨。
這……高手啊!煙花周愣愣的看著女孩子將箱子裏的書信調換成自己寫的,重新放回箱子裏,而後重新落鎖,將箱子恢複成未打開的樣子。
整個過程幹脆利落,半點不拖泥帶水。
“好了,待到天黑把它埋回去就是了!”女孩子換走了信,對方知慧道。
方知慧點頭“嗯”了一聲,招呼手下過來照做,而後忍不住摩挲了一番下巴問薑韶顏:“薑四啊,你怎麼還會幹這個的?”
薑韶顏聞言正要開口,那廂的香梨已經先一步開口了,語氣中滿是得意:“我家小姐可是才女,實打實的,這種寫字的小事,有什麼難的?”
這可不是寫字,這是模仿他人筆跡啊!
“聽聞,昔年名動天下的江公就有這麼一手本事,但凡看過的他過目不忘,看過的字帖、書畫都能很快就模仿出來。模仿的最好的就是那本最有名的《蘭亭集序》了,頗有風範!”煙花周說到這裏忍不住感慨,“如此大才,隻可惜天妒英才,膝下一女傳了那傳聞中的江夫人的美貌卻沒傳到其才,當真是可惜了!”
一個光有美貌卻沒有父母庇護的女子境遇會如何可想而知。即便她是江公女,礙於江公的名望,江氏族人外物上不曾虧欠於她,可到底……不然如此,那位江小姐怎會落的這麼個結局?
“所以,好看有什麼用?”煙花周摸了摸自己被削平的腦袋,想到這方二小姐每回一見他便哈哈笑個不停,心中憤懣不已,指著一旁做完這一切正在喝茶的薑韶顏,道,“還不如便似薑四小姐這般有才呢!”x33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