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走一步望三步的人哪需要“過來人”提點?他提點自己這個“過來人”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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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自建朝以來方才二十載,陛下又提倡節儉,是以這大周的皇城就是沿用的前朝皇城,隻做了些改變便直接用了。
據說也因此有不少前朝老臣走在宮中走著走著便會忍不住感慨“想當年文帝……”話到一半便幡然醒悟如今已不是大靖,是大周了。
前朝動亂的時候他不過才出生,自然不會有這樣物是人非的感悟。
不過每每走入皇城,看著皇城腳下磚石鋪設的奢靡又講究,再同提倡節儉的陛下對比,兩種截然不同的矛盾仿佛一瞬間割裂了開來。
似乎陛下在皇城裏隻是一個客人一般,這皇城還是前朝大靖的皇城。
這想法委實驚世駭俗,若是說出去,怕是誅九族都不為過。
季崇言麵上神情波瀾不驚,心裏遊走著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大步向前走去。
時已過暮時,大周各部衙門除了值夜的都已經下了值,可不消人提醒,季崇言便直往禦書房行去了。
陛下這個時候應當還在禦書房。
守在禦書房門前的公公和護衛並未阻攔他,畢竟陛下寵這個親外甥是出了名的,先前膝下隻太子一個時,甚至太子做了什麼錯事惹怒了陛下有時還要過來同他打招呼的。
走入禦書房,正在批閱奏章的天子從案後抬起頭來,見是他來,一張嚴肅的臉頓時柔和了不少。
“言哥兒來了!”
同祖父祖母他們一樣喚他“言哥兒”,與一般的親厚長輩別無二致。
季崇言笑著上前喚了一聲“皇帝舅舅”!
這稱呼讓他覺得有些有趣:不少人是天子麵前嘴上喊著陛下,心裏怎麼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卻剛好相反,天子麵前喊“皇帝舅舅”,心裏卻不敢真將他當成舅舅,而是天子。
“你白日裏遞來的折子我看過了,你過兩日就要走了?”放下手裏的禦筆,天子從案後起身繞到案前來,伸手自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崇言聞言點了點頭,道:“總不能叫林彥一個留在江南道那裏,我想領了過兩日宮中賜的肉再走!”
每逢入冬,宮中都會給臣子賜些肉、菜之類的東西,東西自然是頂好的,不過於多數不進廚房的臣子而言,倒是沒有什麼感覺。
此前他也是這等人,不過自從認識了阿顏之後,他也開始注意五穀肉蔬這些吃食了。
這個回答讓陛下有些意外:“你難道便是為了這些才特意多留這兩日的?”
若是單純為了一口吃食而多留放在季崇的身上顯然有些令人意外。
季崇言卻隻笑了笑,對天子回道:“我在江南道認識了一個姑娘,她喜好進廚房。”
能特意叫他提起的姑娘想來不是尋常朋友之間的相交了,而是心動了。他這個年紀倒也是正常,不過進廚房這個愛好倒是有些特別,陛下似是心情不錯,笑了笑正想打趣兩句,不過旋即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忽地問季崇言:“這姑娘生的如何?可是很好看?”
這反應讓季崇言心中一動:在他的印象中陛下是個鮮少關注女子長相之人。可聽他不過才提到阿顏喜好進廚房這個愛好,便突然問起了長相。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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