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輝咬牙指著薑二老爺和薑三老爺罵:“狗東西,不要臉,老色胚……”
薑二老爺指著薑輝和薑三老爺罵:“不孝子、陰險狡詐的玩意兒……”
薑三老爺指著薑二老爺和薑輝罵:“你們父子不要臉、合夥欺負人,殺千刀的……”
官差還是頭一回看到這樣的父子、兄弟與叔侄的,互相謾罵,互相扭打。
這種事可是做不得假的,官差冷笑著對質問他的薑二夫人道:“薑二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去問問,原本想著好歹是個親戚,裏頭薑輝和薑宇還是父子,哪知道打成這個樣子,你倒是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素日裏有什麼仇?”
薑二夫人:“……”
她怎麼會知道?她以為薑宇那王八蛋對她再如何不好總還是會念著輝兒的,沒成想那王八蛋居然連親兒子都打!
一想至此,薑二夫人便殺氣騰騰的向小柳綠看去:薑宇這王八蛋不仁,別怪她不義,敢打她兒子,看她不打死他兒子!
這小柳綠肚子裏的破金貴血脈她就不信她弄不掉!
兒子撈不出來,這小柳綠肚子裏的金貴血脈可不能弄掉!扶著腰叫喚的薑老夫人連忙瞪向薑二夫人,把小柳綠護到了身後:“老二媳婦,你不要胡來!”
薑二夫人一聲冷笑,翻了個白眼不以為然。
對上已經不想著討好她的薑二夫人饒是薑老夫人也有種無處下手之感,正在頭疼間,那廂的文吏趕緊趁著薑家這幾個不再開口的空檔敲了敲驚堂木,道:“退堂!”
趕緊把堂退了吧,大家可都餓了。
至於撈薑家兩個老爺這種事,原先他們同方二小姐之間的爭執沒有傷人自然可以用錢通,眼下傷了人,用錢也不給他通,給他老老實實的關滿半個月再出來作妖好了。
今日這一出總算鬧到退堂了。
百姓揉著餓了的肚子看了一出熱鬧心滿意足的散去了。
就今日這熱鬧又能同四鄰街坊說上半個月了,接下來就看半個月之後,薑家那兩個老爺消停不消停了。
梁先生和錢先生看著修補好的雖裂紋遍布,卻還是那座山的山石神情複雜,半晌之後,問薑韶顏:“薑四小姐,這……我們能不能拿回文館去,也好做個念想。”
原來是這般一座江公親製的山石,奈何遇到了不生慧眼的幾個掌館,就讓它這般明珠蒙塵,待到揭開身世之時,卻已成了一地碎石。
這般“命途多舛”的山石委實叫人唏噓。
“拿回去吧!小心些。”薑韶顏看著這座修補好的山石,神情悵然,“過兩日,我會來一趟文館,說說這山石的事情。”
女孩子說話的語氣溫和,梁先生和錢先生二人卻是神情鄭重的應了下來。
這座“命途多舛”的山石若不是遇到了麵前這位薑四小姐,萬沒有重新“站”起來的時候。
曾經有個江四造了它,如今又有一位薑四給了它新生。腦中閃過了一句文縐縐的話,梁先生和錢先生對視了一眼,覺得有些有趣和說不出的意味。m.x33xs.com
不過這裏確實不是說話的時候,過兩日薑四小姐過來許是有話要說。兩個文士對視了一眼,忽地後退了一步,抄手朝她彎了彎腰,而後轉身走了。
隨著堂下看熱鬧的百姓散的差不多了,早按捺不住的方知慧連忙興奮的上前抱住了薑韶顏的手,得意道:“薑四,我就知道你是個能掐會算的,會及時趕回來救我的!”說罷這一句不忘轉身瞪一眼一旁的煙花周,“你跟人家薑四多學學!”
煙花周:“……”這是學的到的嗎?似這位薑四小姐這樣想做個不好不壞的人也是要天賦的。
不過折騰了一早上,確實要吃飯了,方知慧摸了摸肚子,抱著薑韶顏的手道:“咱們去吃古董羹,要清湯和辣的好不好?”
腹中空空如也,正好她也有好多話要同薑四說,這等時候還有什麼比吃古董羹邊吃邊聊更合適的嗎?
薑韶顏看了她一眼,笑著“嗯”了一聲。
眼見她應聲,方知慧心頭更是暢快,頓了頓,見堂下看熱鬧的百姓以及堂上的文吏官差等都已經走光了,這才忍不住壓低聲音問了起來:“你怎麼知道把薑輝同薑家兩個老爺關在一起他們會打起來的?”
官差方才已經告訴她了:是香梨提醒他節儉把薑家幾個人關到一起的。
可關到一起又如何?誠如官差方才在堂上說的那樣,不是親戚嗎?其中薑輝同薑二老爺更是父子,怎麼會打起來呢?方知慧百思不得其解。
對此,薑韶顏隻笑了笑,望了望天,反問方知慧:“現在什麼時候了?”
方知慧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看到高掛當空的太陽,道:“午時了啊!”
“寶陵縣衙大牢開飯的時候就是午時,”薑韶顏說著,對她道,“先前你呆大牢我來過兩次,記得是這個時辰,而且還挺準時的,不早也不晚,恰巧午時剛到就開飯了。這一點你應當比我更清楚才是。”
這個……作為一個有經驗的寶陵縣衙大牢“舊客”,方知慧點了點頭,道:“是啊,那又怎麼樣?”
眼見方知慧還沒明白過來,薑韶顏便又道:“你先前是怎麼出來的?”
方知慧本能的脫口而出:“你把我弄出來的唄!”
薑韶顏瞥了她一眼:“我也不能劫獄把你弄出來,弄出來總有個理由才是。”
哦,薑四是問這個啊!回過神來的方知慧“哦”了兩聲,這才道:“因為我把楊仙芝供出來,讓她進去了,所以我出來了。”
對,楊仙芝。
薑韶顏瞥了她一眼:“你第一眼看到楊仙芝是怎麼想的?”
一向大大咧咧的爽快人方知慧聽到這個問題卻下意識的瞥向她:她沒記錯的話,薑四可是同楊仙芝那朵綠茶味的白蓮花是情敵來著,真要她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