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見麵(6K+)(2 / 3)

“是水有問題嗎?”想到自己也是洗臉沾水的時候生出刺痛感的,春媽媽連忙緊張的問道。

“是,又不是。”女孩子示意小午將地上打滾的錢三扶了起來,說道。

什麼叫是又不是?春媽媽糊塗了。

“是水有問題,”女孩子說道,“隻是這有問題的水是喝了之後才出的問題,而不是沾水之後才出的問題。”

春媽媽一臉茫然的看向女孩子,心裏的石頭卻不知為何突然落了地:還好這薑四小姐懂醫術,看她這般鎮定自若的神情,想來已經有辦法了。

想想也是,她同錢三總是為她辦事的,這薑四小姐總不會不管他們。

“水裏撒了藥,卻不是一喝致命,而是自‘起疹子’開始慢慢潰爛而後出的問題,”女孩子說著轉頭讓小午取來紙筆,提筆在紙上寫了個方子,交給錢三道,“一會兒去藥鋪抓藥,你同錢媽媽喝上一碗便好,剩餘的倒進後院的井裏,井裏的水還能喝……”

前頭“抓藥”什麼的還好,聽到女孩子說“井裏的水還能喝”時,錢三:“……”

他覺得倒是不必如此節儉,大不了借了隔壁鄰居家的井打水便是了,左右又不值幾個錢。

不過“井裏下藥”什麼的,錢三怔了怔,問薑韶顏:“薑四小姐,這也是那個什麼大麗幹的?”

“這麼下三濫又陰險的手段當然是她幹的了,不是她幹的還能有誰?”不問還好,一問春媽媽便氣的一肚子火,恨的牙癢癢道,“她就是這樣的人,最喜歡背地裏陰人了,趁人一個不留神就出來咬人一口再縮回去。”

女孩子聞言隻點了點頭,頓了頓之後,又對錢三和春媽媽道:“繼續喝井裏的水。”

錢三:“……”

春媽媽:“……”

真的不必如此節儉,他們自己花錢去隔壁鄰居家打水都成。

“春媽媽明日見秀兒時也畫成今日這個樣子,”薑韶顏說著看向錢三,道,“你臉上的妝我來幫你畫。”

這話一出,兩人頓時了然。

“是要麻痹那個大麗,讓她以為我二人中了她的陰招還不知曉嗎?”錢三琢磨了一下明白過來了,難怪薑四小姐叫他們繼續喝井裏的水了。

“你二人若是這次發覺了,下次她的陰招會比這次更難以察覺,”女孩子對兩人解釋道,“那倒還不如一開始就將計就計的好,免得下次的陰招會更麻煩。”

兩人聽的頓時恍然,錢三眯了眯眼,顧不得臉上的刺痛朝薑韶顏豎了豎拇指,拍馬道:“薑四小姐高明!”

春媽媽張了張嘴,瞪了眼嘴快的錢三,冷哼了一聲:這瘌痢頭拍馬屁都比她快一步,真是不要臉。

……

一晃眼便到了同秀兒約好的祥緣寺見麵的這一日了。

將楊老夫人和秀兒送上馬車前,大麗瞥了眼一旁攙扶著楊老夫人的秀兒,開口道:“照顧好老夫人,明白了嗎?”

穀秀兒低頭縮了縮脖子應了一聲“是”。

還是這般畏畏縮縮的樣子,大麗卻心中大定:秀兒翻不出天去。

至於旁邊這老婆子雖然麻煩了點:可大事之上夫君交待過她,想來是拎得清的。

看著闔眼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楊老夫人,大麗心中冷笑了一聲:若不是夫君眼下正在關鍵關頭,不能叫這老婆子出了什麼事,令他致仕守孝,她有時候當真覺得這老婆子委實煩人的緊,想讓她自此之後都閉嘴不能給她臉色瞧。

不過也無妨,這老婆子也翻不了她的天去。看著楊老夫人身邊那一隻放滿了藥丸的匣子,大麗心中冷笑,垂眸向後退了一步,柔聲道:“母親早去早回!”

回以她的是閉著眼的楊老夫人的又一聲冷哼。

這一聲冷哼聽的大麗心中卻是莫名的暢快:這老婆子拿捏身份看不起她又如何?不還是隻能任她擺布?

秀兒畏畏縮縮的看向她,待看到大麗點了點頭時,才連忙放下了馬車的車簾,因放的太急還劃拉到了手。

果然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大麗沒有再看她二人,轉身回了大宅。

馬車裏閉著眼的楊老夫人卻在此時睜開了眼,看著瑟縮的秀兒,她無奈的揉了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氣,忽地伸手一把擒住了秀兒的手,壓低聲音道:“你怕她作甚?”

秀兒看著楊老夫人,張了張嘴:“我……”

“我”了半天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被大麗打壓了多年,秀兒似乎已然習慣了聽話、服從,就似是一隻被徹底打磨了棱角的羔羊。

雖然沒什麼用,不過這樣一頭羔羊才叫她放心。

“不用擔心,一會兒見了那個老鴇有老身在,你不必多說什麼。”楊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頓了半晌之後開口意有所指,“你做好你的楊二夫人就是了。”

秀兒垂眸眼睫顫的飛快,似是實在有些緊張,卻還是哆哆嗦嗦的道了一聲:“是。”

楊老夫人這才閉上了眼,手搭到了一旁放藥丸的盒子上,眉頭蹙了蹙。

腦袋上那股沒來由的鈍痛感又來了:這個問題若是不解決,她還當真不好全然解決了大麗。

……

每逢初一是佛寺信徒上香的日子,祥緣寺裏信徒不少,楊老夫人帶著秀兒從前殿一路燒香拜到了後殿,看著氤氳香火中神態慈祥的佛祖,楊老夫人神情凝重:“佛祖保佑信徒解決了那個要害我兒的狐狸精!”

後寺鍾聲鳴鳴,仿佛聽到了她的念叨一般一聲接一聲的響了起來。

“咚——”

“咚——”

“咚——”

……

楊老夫人在心中默默數著鳴起的鍾聲,直到第七聲,鍾聲戛然而止。

睜開眼睛,楊老夫人伸手被秀兒攙扶了起來,向祥緣寺後門走去。幾個護衛模樣的人不遠不近的跟著,似是保護又似是監視。

這種情況其實已然有十幾年了,她仿佛已經習慣了一般,可直到近些時日,驟然回首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落於大麗的掌控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