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夜半與一見(6K+)(2 / 3)

白管事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雖是沒有出聲,可這一眼顯然是默認了。

錢三倒抽了一口涼氣:看來這東平伯府裏的醃臢事不少呢!

……

雖說對著那死丫頭她態度強硬,可回了西苑,揮退了左右之後,薑老夫人心中還是不由慌了起來。

隻想著死丫頭逃不過這個坎了,卻險些忘了那些人會不會連自己也一同解決了。

不過應該不會吧!薑老夫人捧著茶杯的手忍不住發抖:她什麼都不知道,隻是貪了銀子下了藥而已,而且那藥也不是什麼毒藥,大媳婦扛不過是她自己的問題,同她有什麼關係?

那些人……她又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她什麼都不知道,那些人才不會來殺她呢!

死丫頭慣會裝神弄鬼的嚇唬人,定是在嚇唬她呢!心中默念了幾遍‘嚇唬人的’之後,薑老夫人心頭稍稍安定了些:知道的太多的人才會死,她什麼都不知道,才不會死的。

就算死丫頭做戲給別人看,那些人也沒工夫來理她一個糟老婆子的事!

對!一定是這樣!薑老夫人心中再次默念了即便,被人伺候著洗漱過後爬上了床。

許是在大牢裏一連呆了多日,實在疲倦的厲害,困意一下子湧了上來,薑老夫人沉沉睡去。

這一覺一直睡到夜半,被身體想要出恭的念想驚醒了。

薑老夫人睜開眼,正要開口喚人,眼角的餘光卻在看清楚站在角落裏的那一道身影時,心中一駭,整個人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薑老夫人看向站在那裏的身影,目眥欲裂。

自頭頂巴掌大的天窗上灑下的月光有些慘白,這慘白的月光照到那道身影之上時顯得更是滲人。

那人就站在那裏,披著大半的頭發,紅唇玉膚,隻一眼就瞧得出是個美人。即便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那股幽怨的感覺卻是止不住的撲麵而來。

一聲尖叫響徹了整個薑家別苑的上空。

聞訊趕來的薑韶顏等人看著被幾個嬤嬤攙扶起來坐回床上的薑老夫人,她神情蒼白而陰鬱,被人攙扶著喝安神茶的唇不住的發顫。

待到伺候的嬤嬤好不容易把茶水喂進了薑老夫人的嘴裏,薑老夫人才抬起頭來,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向眾人看來,神情陰冷。

被她目光掃到的眾人忍不住紛紛避讓,不過好在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不過轉瞬便移了開來,這樣陰冷的目光直到落到薑韶顏身上時才停了下來,不再移開。

兩人對視。

一方陰冷中夾雜著憤怒、惱羞、懷疑等一係列的情緒,來勢洶洶,另一方的目光卻始終平靜。

這麼靜靜的對視了半晌之後,薑老夫人猛地抓起床畔的瓷枕向她擲了過來,聲音尖銳:“給我滾!”

“裝神弄鬼的我可不會怕!”

“滾,都滾!”

……

薑韶顏躲開了瓷枕,看著薑老夫人在那裏聲嘶力竭的喝罵,片刻之後,轉身帶著人走了出去。

“四小姐,”白管事瞥了眼在裏頭喋喋不休謾罵的薑老夫人,問薑韶顏,“老夫人這裏怎麼辦?”

“不用管她,要鬧也隨便她,就是別讓她出去鬧!”女孩子搖頭對白管事道,”別的莫用多管她,隨意就好了!”

雖說不知道四小姐這是什麼意思,不過這些時日已經練出的本能還是讓白管事應了一聲“是”。

待到白管事離開之後,春媽媽帶著小雪白從一旁的假山後小心翼翼的閃了出來。

小雪白臉上還是薑韶顏替她畫的妝容,原本幽怨的妝容在她開口之後,幽怨頓時減了不少。

“你們那個老夫人嚇死人了,瞪著我的樣子比我畫的可更像個鬼!”小雪白嘟著嘴抱怨道,“我都什麼都沒說,隻是看著她,她又是尖叫又是大喊的,嚇死人了!”

她隻是畫成這個樣子,那老夫人不用畫就嚇人的緊了。

“這次多謝了。”薑韶顏聞言笑了笑,喚了一聲“香梨”。

被喚到的香梨當即會意摸出一袋銀子交給了小雪白。

什麼安撫都不如這個有用!小雪白眼睛一亮的接過了銀子,而後當著春媽媽的麵打開來,點了點裏頭的銀子,原本的抱怨頓時轉為歡喜,她高興道:“四小姐除了吃肉多些,人倒是大方,下次還要來嗎?”

薑韶顏點了點頭,道:“別把老太太嚇壞了,給她幾日的功夫緩緩,過幾日我再找你。”

小雪白高興的“嗯”了一聲,目光卻閃了閃看向一旁的春媽媽:“媽媽,這次的錢你要收多少?”

花月樓的規矩是拿到了前要給春媽媽九成的,不過她不是一般的姑娘,隻要給春媽媽七成。

眼角餘光瞥了眼一旁的薑韶顏,春媽媽張口道:“五……五成?”

小雪白高興地歡呼了一聲,薑韶顏看向春媽媽沒有說話。

眼見這神情,春媽媽頓了頓,忙道:“那三……三成?”

女孩子依舊看著她沒有說話。

這表情怪嚇人的,春媽媽不得已,隻得一咬牙,跺腳道:“一……一成,我收個跑腿費,往後你幫薑四小姐做事就這個價!”

還有這等好事?小雪白抓緊了手裏的錢袋,詫異的看向含笑莞爾的女孩子:瞧著這薑四小姐還挺好說話的一個人,春媽媽怎麼這般怕她呢?

當然,這怕薑四小姐的理由春媽媽是絕對不會告訴自己的,不過薑四小姐這樣的客人給錢大方爽快,要求也不多,自是最好了,要是天天有這樣的客人簡直是要燒高香了。

領了錢的小雪白同春媽媽高高興興的走了。

被薑老夫人鬧了這一場,除了薑老夫人之外,眾人又很快沉沉睡去,畢竟夜半正是人最困好眠的時候。

……

不過卻不是什麼人都能立刻入睡的,如他們這等趕夜路的更是如此。

的盧跟在季崇言的身後,縱馬在江南道四通八達的官道上馳騁。

暮時的時候,匆匆交待完了林少卿,世子爺就帶著他匆匆出發回寶陵了。雖然不知道主子走的這般匆忙是為了什麼,不過一切似乎是從林少卿驗完那一對江南道都府送來的主仆之後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