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
合著這位世子爺隻對他一個這麼凶是吧!
……
金陵府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熱鬧了。
江南道的冷雖說不如塞外漠北那樣如同風沙瓦礫剮蹭一般的寒冷,可那股子浸入骨髓的陰冷卻還是叫人有些吃不消。
臨近年關,年味愈濃,那股子浸入骨髓的陰冷也越發的濕重。
尤其今日……昨日欽天監測得天晴雨雪又不準了,前半夜無風無雨一片晴好,後半夜卻突然淅淅瀝瀝的開始下起了雨,雨混合著雪,地上一片濕獰,出門一不留神還會打滑,真是怎麼看都不似什麼適合出門的好天氣。
就這麼個天,實在不太適合出門,可卻半點不妨礙百姓出來看熱鬧的熱情。
成箱成箱的金銀珠寶從九龍嶺上運下山來,堆滿了府衙前的空地。
金陵府尹站在一旁,神情拘謹而凝重,耳畔百姓細碎的議論聲不斷傳來。
“九龍嶺上那些道觀下頭埋的寶貝聽說是前朝的呢!”
“誒!早知道道觀下埋著寶貝,我早就上山挖寶去了,指不定現在也富甲一方了。”
這樣不勞而獲貪圖享樂的說法自是引來了不少人的嘲諷。
“做夢呢你!那些道士是好相與的?聽聞這次孤身上山闖龍潭虎穴的是個不世出的高手呢!你想去仔細被人家道士一刀砍了!”
“對,對,對,那高手還動用了火藥!”
百姓們議論紛紛,議論了片刻的財寶之後,有人忽地“咦”了一聲,問了起來:“那這金銀珠寶是留在金陵府還是?”
這話一出,旋即引來一陣嘲笑。
“想什麼呢你!這種事自是要上報朝廷的了!沒看到府尹大人站在那兩個年輕大人旁沒有吭聲麼?”
被提及的金陵府尹擰了下眉:他對這些財寶、道士什麼的倒是沒有什麼貪戀,畢竟做下這些的又不是他,他也不貪功,讓他在意的是那個聖道教……
聖道教牽涉了山裏的道士連同山下城中的百姓,城中有百姓暗中為邪教活動,他這個府尹卻絲毫不知情,著實是有些說不過去,指不定還會被問一個“督查不力”之責。
可這聖道教的事,除卻前些時候季世子他們刻意放出的風聲之外,他此前當真一點都沒收到過什麼消息,這也當真是奇怪了。
金陵府尹沒收到消息是因為這件事本不是這二十年間做下的事了,倒也不能太過苛責。
季崇言同林彥在原地站了片刻,將金陵府尹喚去了金陵府的後衙。
“下官辦事不利……”一至後衙,金陵府尹便向後退了一步,先行告罪。
季崇言同林彥也沒有問他不利的意思,隻是頓了半晌之後,林彥才上前開口道:“關於這個聖道教同道觀的事,雖說他們九龍嶺上的老巢已經被解決的差不多了,可難保沒有漏網之魚。”
此事至此已相隔百年,九龍嶺群觀上的道士自是其中的餘孽,可這些人卻絕不是全部。
那些養在觀裏被迫成為文帝春秋大夢工具的活下來的孩童們瘋的瘋逃的逃,諸如小雪白等人皆是那些孩子的後代。
這些瘋、逃的孩子若說是可憐人,並不願參與其中倒也有可能。
可所有的孩童都是不願的嗎?也……未必吧!這其中那位曾經名動一時的麗夫人不就是個異類?
她雖是那些孩童之後,也下了山,可手中卻因此掌握了不少極有可能是習自瑞元觀的蠱毒之術,似麗夫人這樣的,極有可能從受害者成為了參與者。
畢竟若非如此,大麗又是從何處得知的秀兒、小雪白這些人呢?
可其中的異類隻麗夫人一個嗎?這一點不管是林彥還是季崇言都不敢肯定。
所以,追查那些孩童的下落還是至關重要的。
此九龍嶺之行雖然圓滿,卻仍留了不少尾巴!所以,聖道教之事必須繼續追查。
金陵府尹聽罷,低頭領命:前朝舊事啊!查起來是真的瑣碎又麻煩呢!隻是這件事卻是不查也得查了,畢竟事關謀逆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