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外室被安國公那老家夥攆出京城,那老匹夫自也不在意,可外室一走,這孫子總是徐家的,他舍不得這孫子,把人領回去了。”那老大人對眾人說道,“家裏已經有個嫡子,又領進去了一個私生子,再者雖然這做了錯事的不是這孩子,可其母險些逼的這正室撞柱而亡,家裏外嫁的女兒徐氏又因這外室和私生子同季家老二鬧成這個樣子了。就這麼個孩子,實在是舍不得養在外頭便好,偏他領回家,領進了正院,讓那原配正室同嫡子日日得見,非但如此,據說還寵得很,一碗水端平了呢!”
一碗水端平……若是正常孫子自然該當如此,可在這等情形之下,且此事才過去幾個月,那原配同嫡子心裏疙瘩正是最大的時候來了個一碗水端平,這正兒八經的原配同嫡子自然忍不了。
“這老匹夫同那他那夫人都糊塗的很,該端平時不端平,不該端平時瞎端平。”老大人越說頭搖的便越發厲害了,“那嫡子到底是風光霽月長大的,有什麼都擺在臉上,不斷的衝突之下,那老匹夫非但沒有及時糾正,反而還念叨起了這嫡孫子是‘白眼狼’雲雲的,自此家裏頭鬧的越發厲害了。”
“這老匹夫同他那夫人還有他那好兒子對這一對正兒八經名正言順的母子這般做法早讓兩人寒了心,本著你們不讓我好過,你們也別好過的原則,聽聞,這小子前些時日去了禦史台,哦,找的也是石鐵頭給他遞了東西,東西眼下具體在誰的手裏,我倒是不清楚。”那老大人說著,嗬嗬笑道,“畢竟清縣衙門嘛,知道的不多!”
這還不多?一旁幾個老友皆互相對視了一眼,心道:清閑衙門知道那麼多可不少了啊!
“聽聞裏頭的東西足夠讓小徐大人丟了烏紗帽,甚至還能讓徐家一家祖孫三代得來的權勢一夕殆盡了。”那老大人說著,不忘對老友道,“大義滅親之後,這小子就帶著母親去外祖家避難了,徐家急的跳腳,正在上下疏通關係自救!”
所以,這樣的徐家,楊衍若想發難豈不是動動手指頭的事?
“他自道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季崇歡這外孫更是同他們沒關係……”那老大人說到這裏,眉峰一挑,輕哂,“關係確實沒那麼大,可誰讓他徐家自己不幹淨給人留把柄了呢?”
這等情況下,未免季崇歡這個外孫的事牽連到自己,徐家自是要連忙殺上門來教女,免得被這火波及到了。
如此……看了眼那廂被打的隻知道嚎叫的季二老爺,這季二老爺夫婦倒真是一個都逃不掉了。
“這暴脾氣的老家夥話糙理不糙,歡哥兒當時搞個長安第一才子名頭的時候,這做父母的跑哪裏去了?不好好教他德行,現在給家裏惹了這麼大麻煩,自要怪到這兩位的頭上!”
那廂還在落棍,口中嚷嚷著“我讓你他娘生的”“他娘生的”的安國公手中大棍依舊毫不客氣的往下落去。
趴在地上嚎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季二老爺隻得連連求饒:“不是他娘生的,是我生的,我生的……”
隻要別打他,誰生的都成?
一眾老大人聞言皆:“……”
一旁早被打出熟練經驗的季大老爺縮著腦袋一聲不吭,雖然還是時不時有棍子落下來,可比起他這好二弟來,他挨得打可少的多了。不愧是爹,果然還是通情達理的,今兒這事可同他沒什麼關係,就該少打點。
至於此事原本就同他沒關係,要不是他跑過來說風涼話,也根本挨不到今日這頓打這件事他已經忘了。
正打著,有人過來稟報“徐大人來了”。
哦?姓徐那老匹夫來了?又一棍重重落在季二老爺身上,引得他一陣慘叫,眼看這一棍落下之後,季二老爺白眼一翻,正欲昏厥過去。
安國公發出了一聲冷笑:“你敢昏試試,敢昏我就敢打醒你!”
正欲昏過去的季二老爺一個哆嗦,那種濃重的疲倦感瞬間不見了蹤影,不敢昏了。至於在徐大人這個曾經關係和睦的嶽丈前丟臉這等事……隨他去了,左右他同徐氏也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