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樣的道便是訓練有素的兵將都惶恐害怕,更別提那些婦孺了,百姓便道他們不離開了,大不了降了就是了。”
暴君的行為又能得到多少擁戴?百姓婦孺對投降一事看的很淡,再者說來,他們想著外頭的起義軍也是百姓,想來不會為難他們。
“我們也是這般想的,便選擇了離開,可離開之後才知曉即便白帝城門大開,那些起義軍卻根本沒有選擇大軍壓城,而是在白帝城外都倒上了火油,而後一把火將所有的人都活活燒死在白帝城之內。難得有逃出火海的,在逃出的那一瞬間也被起義軍用箭射死了。”
這等情形委實慘烈的令人發指。
至於起義軍為什麼要這麼做……
“起義軍看著奮勇無敵的趙家軍變成了這個模樣,覺得城中有時疫,所以便采用了對付時疫的方法來對付城中百姓。”江平仄說著,看了眼同樣赤紅了眼的薑韶顏,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所以,百姓不能活,要用火來燒滅這座染了時疫的孤城。”
這便是當年白帝之戰的狀況了,薑韶顏和江平仄兩人說罷卻誰也沒有動。
因為比起狀況,其中的真相更為重要。
“什麼人在小將軍身上下的蠱,又下了多久了,用的什麼法子下的毒,這些我們都想知道。”
對此……女孩子抬眸看向江平仄:“你知曉金陵城的事了麼?”
連百姓都有所耳聞,在江南道布局了這麼久的江平仄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聽聞是幾個道士的事,還同前朝皇室有關,挖出了皇室的密寶。”江平仄大略概括了一番自己聽來的消息,等女孩子來說。
她是親曆者,自然這更清楚那些道士的事。
“那些道士最早要上溯至前朝文帝那個時候……為了找真龍血脈……留下密寶。”將她所知粗略的說了一遍之後,薑韶顏對江平仄道,“暴君也是那些道士弄出來的孩子,你覺得他知曉不知曉這些?”
江平仄:極有可能是知曉的。
“那道觀裏的道士們通曉蠱毒。”薑韶顏又道,說話間,瞥了瞥對麵神情變得凝重的江平仄,“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個巧合,隻是覺得未嚐沒有這個可能,而且解釋得通。”
行軍途中,趙小將軍日夜與兵將們呆在一起,鮮少能接觸外人,她不覺得那個幕後黑手有膽量以身做餌來赴死。
那是個小人,最喜歡用陰邪的手段躲在背後。
“所以趙小將軍中的蠱毒極有可能是在京城就已然中了,隻是彼時蠱毒未發作而已。”
慧覺禪師說過,蠱毒有數萬種之多,每種皆不一樣,很多蠱毒都不是立刻能發作的,需要時間。
“若真是如此,整件事從頭至尾都是個陰謀,一切的最終目的隻是為了葬送這一支趙家軍。”
“我們便是想找到這個人。暴君極自然脫不開幹係,他如今已經死了。可卻定還有人活在這世上,甚至因此受益。”江平仄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薑韶顏,“薑四小姐,我們要做的便是找到背後的真相。”
向世人昭示真相在此時看起來也不那麼重要了,於他們而言,尋找真相的意義是讓那些死去的兵將瞑目。
薑韶顏抱著茶盞,看向江平仄:“那方大小姐呢?方大小姐做了什麼?你們是怎麼同方家搭上關係的?”
看方知慧的樣子可不太像知道這些事的樣子,這方家能做主,並且能完全瞞住方知慧這個傻大姐的恐怕也隻有方大小姐了。
“我們是在白帝城下的江邊遇到的方家商隊,最後是混跡在方大小姐親自押送的那些商船中回的寶陵。這其中的個別的病患就安排在方大小姐所在的商船之中,畢竟也隻方大小姐在的地方沒有人敢隨意出入,藏人也容易些。”江平仄說道。
“至於寶陵城傳的紛紛揚揚的從別地逃來寶陵的商船,在寶陵城沉船,其上兵將無一生還這件事,是我們同方家聯合做的戲。商船上的寶物是方大小姐弄來的,商船上的人也不是兵將,是牢裏的死囚,自願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