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知曉的事情不會少,其本身也當不是一般女子。”
如此的話,能被不是一般女子的柳老夫人看重的秋月自也不會是尋常的丫鬟。
雖說柳家曾是皇商,在商戶中有一等一的牌麵,可能叫一個富商甘願娶一個丫鬟做續弦,這丫鬟必有過人之處。
仆從侍婢中也有不一般之人,如先時那個秀珠,也如眼下這個秋月。
“我不過讓人問了問,試探了一番那個秋月,那個秋月便立時回信道要與我見一見。”季崇言說著,手在那封信上敲了敲,道,“秋月應當知曉一些事。”
……
見到願意開口的秋月是隔日午時過後的事情了。
她嫁人之後同富商感情和睦,嫁人之後不久便有孕生下一子,有孕在身自不能大動幹戈的趕遠路,是以那兩年一直沒有回長安看望柳老夫人,隻書信往來。待到生子出月子不久之後,原本秋月同富商準備再次回京,豈料沒過多久,秋月又有孕,這一次是個女兒,不過兩三年的光景,便兒女雙全,這於秋月來說是一件幸事。可柳家卻在她懷女兒之時出了事。
“柳家出事的時候,我懷了身孕,相公怕我出什麼事,在我出月子前一直瞞著我,所以,待到我知曉柳家之事時已是去年年中的時候了。”
這個名喚秋月的女子相貌清秀,若論長相,在一眾富商所娶的美眷裏倒是顯得很是不起眼,不過其眉眼間的堅毅之色很是少見,一看便是心中自有主意和分寸的靈秀女子。
年中的時候,柳家的案子已經淡下去了,被大理寺列為懸案,一直無所進展。
秋月略略解釋了一番自己知曉柳家之事的過程之後,便看向季崇言和林彥開口了:“實不相瞞,我知曉柳家之事後,相公原本準備陪我去一趟長安城,在柳家舊址上祭奠一番的……”
作為一個未出嫁時的得寵丫鬟,受過主子恩典的,這麼做是應當的。
可林彥沒有漏掉秋月口中的“原本”二字。
“那時我都準備動身了,可臨行前再三思量還是沒有去。”秋月說道。
也正是因為這個被遣出去的丫鬟兩年多也不曾回柳家探望舊主,過後也沒有出現祭奠柳家之人,所以,此前大理寺查案官員並未注意到秋月這個人。
穀謉凶手……也應當沒有注意到。
“柳家出事不久之後,陸續有一些主子門前得寵的舊人回來探望,我大理寺也找了那些人問了話,卻皆問不出什麼來。”林彥這個大理寺少卿自然對大理寺接手的案子很是了解。
“我覺得我不該回去。”秋月解釋自己如此做來的理由,“能一把火滅了柳家全族的必不是一般人,必然是有所計劃在做這件事,如此……那人同柳家必然有過舊怨。”
人死不能複生,祭奠是為緬懷舊主,自是應該的。可秋月覺得比起祭奠,找到殺人凶手不讓柳家全族白死才更重要。
“尋常同柳家有舊怨或生意上齟齬的,你們大理寺的查案官員定然已經查過了,”秋月不覺得她一個尋常的侍婢出身的女子能比這些擅長探查案子的大理寺官員更為精通此道,“所以我想讓柳家慘遭滅門的舊怨必是一般人想不到也不知道的事情。”
“先前,季世子來信於我告訴我小姐原是近些時日才死的,”說起這個來,秋月也有些低落,“我還以為小姐是先柳家之人出的事,卻沒成想……”
隻是雖是憂傷此事,倒是因為柳家小姐的事,讓秋月再次回憶了一番柳家小姐失蹤的過程。
“那時我雖在江南道,卻同幾個要好的小姐妹仍有書信往來。小姐出事後,那時老夫人身邊的阿雲是我一手帶起來的,同我說過小姐失蹤前後發生的事情。”
柳家小姐的失蹤要概括起來也簡單,燈會同人一道外出,被人群衝散,一個眨眼的工夫,柳家小姐便不見了。
能這麼快讓一個富商小姐失蹤,必是早做計劃的,不會是一般的拐子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