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事?季崇言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看向柴嬤嬤。
今日的柴嬤嬤果真“配合”的很,說了不少以往不曾說過的話,不僅連宴會那日的事情都說了,就連往日裏經曆過不少次的“胡人坊吃小食”之事都說了不少以往不曾說過的事情。
“還好小郎君那日買了個需要趁熱吃的肉餅,得先送去江小姐那裏,因為涼了就不好吃了。”柴嬤嬤唏噓的瞥了眼“趙小郎君”,抿了抿唇,似是想笑,卻又忍住了,“我家小郎君心思誠摯些也好,莫用理會什麼崴了腳的妖魔鬼怪!”
因為肉餅要趁熱吃,便沒有理會那個崴了腳的小麗?季崇言點頭,讚揚道:“做的不錯!”
她的小郎君還會自己誇讚自己了……柴嬤嬤唏噓了一聲,卻是徹底放心了趙小郎君,轉而擔憂起了別的事:“小姐是個認死理的,雖說安國公府那兩位長輩是個好的,可他們那個隻生了張繡花枕頭麵的長子卻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個大麗聽聞也與他有所牽扯,偏小姐一門心思紮進去,都不肯出來!”
即便還記得此時的自己是“趙小郎君”,提及母親,季崇言麵上的笑容也淡了幾分。
出身尊貴,相貌美麗的母親便是因為情之一字,毀了自己的一生。
若是沒有他那個爹,出身尊貴的趙家小姐,兄長為帝的昭雲長公主過的該是何等肆意?
說到這裏,柴嬤嬤忽地頓了一頓,抿了抿嘴,似有不滿:“大郎對小郎君犯的芝麻大點的小錯倒是抓的嚴厲的很,小姐紮了進來,鑽進了情網裏,他這長兄如父的也不知道管教!”
季崇言臉上原本已然淡到微不可見的笑容此時已然不見了蹤影,聞言淡淡的跟著應和道:“那是大兄的不是!”
“豈不是?一個繡花枕頭而已,大郎若是當真用了心,豈會分不開小姐同那枕頭?”柴嬤嬤搖頭歎了口氣,“那枕頭本就是個多情的,隨便尋個人教訓他一通,讓小姐死了心,長痛不如短痛,狠狠心斷了也好!”
隻可惜對待弟弟嚴厲到一點小事也要動家法的如父長兄在這件事上卻隻是苛責勸說,屬實溫柔的厲害,不知是因為考慮到自家妹子是個女子手段同同對男子不同還是別的什麼緣故。
季崇言看著嘮嘮叨叨的柴嬤嬤,若有所思,沒有出聲。
……
晚間時候,釣了一桶魚的安國公高高興興的回來了。
不知道是江南道魚米之鄉的魚確實又多又肥還是純屬運氣好,今兒釣魚的成果頗豐,豐到安國公忍不住連連炫耀。
穀涱“言哥兒,看你祖父我今日釣的魚,那些集市上賣魚的都說難得見到這麼大的鱸魚呢,且先養起來,養幾天再說……”
被安國公撈起來的一條鱸魚確實肥碩的很。
隻可惜,原本要過幾天才被“安排”的鱸魚待到晚間時候吃到薑韶顏送來的醃篤鮮之後便立時被安排了。
“薑家丫頭手藝不錯啊!”安國公吃的眉開眼笑,笑著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吃了人家的醃篤鮮,改明兒把祖父今兒釣的鱸魚送幾尾大的去給薑家丫頭吧!”
一句來而不往非禮也,鱸魚被及時“安排”了,被送鱸魚的薑韶顏也一樣是個“來而不往非禮也”的,轉頭又送了一鍋鱸魚煲回來。
在江南道逗留的最後一些時日,安國公可說大飽口福,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在臨行前的半個月,薑韶顏同安國公過的很是不錯,可謂真正的桃花美酒、金齏玉鱠,肆意的緊。
可不是什麼人都過的這般不錯的。
大早上的,一群身著縞素的漢子便在楊家大宅前的空地上坐了下來,熟練的席地而坐,而後拿出幹糧分食了起來。
被人舉起的寫著“楊家害人”的幡旗就這麼插在大宅前的空地上,這架勢,若是讓薑韶顏看到了怕是要感慨頗有現世“討血汗錢”的架勢了。
那一日,李大李二兩個的媳婦以死明誌之後,前一刻還無比強硬的楊家管事下一刻便腿軟了,而後,很是“不自然”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