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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慘叫,一個身著甲胄騎著高頭大馬的兵將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被他一腳踹倒在地的那個舉著玉柄拂塵的年輕公子瞬間沒了方才的囂張,而是一臉驚愕的看向突然出現在視線裏的兵將,聲音顫顫的出聲了:“大……大哥?”
兵將冷哼了一聲,斜眼看向他冷笑道:“誰敢攔你?老子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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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百姓頓時唏噓四起:還當是個內裏剛硬的,是他們看錯人了呢,原來……從裏到外就是個油頭粉麵的軟腳蝦啊!
被一腳踹翻在地的年輕公子囁嚅著躺在地上喊疼,兵將沒理會他,顯然這種事不止做過一回了,對自己腳下的力道心裏有數。一腳踹翻了自己的弟弟,兵將又轉頭看向那個拿折扇的:“原公子,在下受令尊所托,帶你和家弟回去,你……走麼?”
一旁拿著折扇的那個年輕公子早在兵將動腳的瞬間便變了臉色,手中折扇都快拿不穩了,此時聞言,下意識的哆嗦了一聲,對上那兵將“修羅”似的臉色,忙結結巴巴道:“走……走!”
這反應榮大將也不覺得奇怪,出了一趟軍營,趕到城門來就是為了堵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的。
眼下那兩人屈於他這一腳的淫威徹底服帖了,榮大將這才抬手讓人將這兩個帶了下去,而後便轉頭似笑非笑的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那個年輕公子,道:“季二公子,家弟同原公子今次家裏有事,便不同你出城了!”
被點到名的季崇歡臉色有些難看,抿了抿唇,對上榮大將那一臉“凶相畢露”的臉,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卻到底不敢在他麵前說什麼造次的話。
榮公子這個大哥打小就在軍營裏廝混,跟那些蠻人都敢摔跤,凶得很,那一巴掌打上來跟蒲扇似的,相當粗魯。
他這等玉器自不會吃飽了沒事做去同這等瓦礫碰撞。
是以,季崇歡沒有吭聲。
自從先時鬧了一場天花之事後,他的不少朋友都被家裏勒令不準同他來往了。即便來往也是偷偷跑出來的,就似今日的原公子同榮公子一般。可若是不巧讓家裏人知曉了,便會被人抓回去,就似今日出手的榮大將。
因著家中反對,他知己好友一下子少去了將將一半,這些日子實在是有些不大好過!
看著季崇歡麵上變幻的神色,榮大將不以為意,這小子還能想什麼?多半是怪他們這些人胡亂插手呢!
不過……那又如何?他插手又怎麼樣?
這姓季的小子自己身上的麻煩還沒解決,安國公離京,老夫人禮佛,他那大伯成日在花船上喝酒,自家爹娘相看兩厭日日打架動手,唯一像點樣子的季三老爺夫婦近些時日也在憂心自己做伴讀的兒子,更是沒工夫管他。
季家眼下連個做主的人都沒有。
不過也得虧沒有做主的人,那廂那位一同患過天花的蘇二小姐成日往季家跑,正牌的未婚妻楊大小姐這些時日連麵都未露一下,也不知這婚事最後會怎麼樣呢!
這等放在旁人家裏要鬧翻天的事,也得虧家裏沒個做主的,還能叫他出來亂跑。榮大將看著季崇歡搖頭嘖了嘖嘴:要是他弟弟,他非得動手打死他清理門戶不可!
這小子身上的麻煩亂成了一鍋粥,偏家裏那個不成器的還是他的狐朋狗友,往後若是有個萬一當真出了什麼事,可莫連累的家裏跟著一同遭殃!
若非如此,父親也不會特意讓他出麵拿人。畢竟自家弟弟就是這麼個貨色,也不指望他有什麼大能耐,可混吃等死可以,若是惹出什麼麻煩連累了家裏就不行了。
反正狐朋狗友嘛,一段時日不見,自也散了。
榮大將不耐煩與他多接觸,虛虛掃了眼站在原地沒有吭聲的季崇歡,調轉了馬頭,手中揚鞭一甩,馬蹄飛奔而去。
被飛濺的塵土濺了一身,連帶著身上的素袍變成灰袍的季崇歡看著飛奔而去的榮大將默了片刻之後,冷冷的哼了一聲,看向一旁的檢行官兵:“我可以走了麼?”
檢行官兵要攔的自始至終都隻有原公子和榮公子,同他無關。
檢行官兵點頭,看了眼臭著一張臉的季崇歡,閃身道:“令尊沒有命令要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