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崇言“嗯”了一聲,沒有勉強,隻淡淡道:“本也沒有多做期望,沒有便罷了。”
他當然知道想要的東西哪裏有,隻是皇城之中要取得那樣東西當真是不太容易。季崇言摩挲著手指上的扳指,抿唇不語。
那人看著抿唇不語的季崇言,頓了片刻之後,忍不住又道:“世子身手這般了得,又是天子近臣,借著出入宮的機會闖一闖皇城國庫未必闖不得吧!”
這位瞧著養的金尊玉貴的世子爺手頭的本事可不容小覷,獨自一人孤身闖入國庫且全身而退之事……未必隻有去歲那位盜走夜明珠的人做得到。
“去歲那人一番動作,國庫守衛森嚴更勝以往,”季崇言說起這件事神情依舊淡淡的模樣,手指在套在拇指的扳指上不斷的摩挲著,“更重要的是我要的東西並不在國庫之內。”
咦?不在國庫之內?那自稱賊骨頭的人詫異道:“這般寶貴的東西不放在國庫之內又放在什麼地方?今上便不怕丟了?”
“不會。”回以他的是季崇言篤定淡然的聲音,“那個地方比起皇城國庫更安全。”
這天底下竟還有比皇城國庫更安全的地方麼?賊骨頭的興致愈發被吊了起來,好奇道:“世子不妨說說看!若是對我胃口,我便是拚著舍了性命的危險也要試著闖一闖。”
江湖之上數一數二的賊骨頭早就不缺錢財了,他偷盜的目的更多的隻是獵奇而已。就似是那些武功厲害至極致的人想要的早已不是虛名,而是尋求一個能打敗自己的人而已。
季崇言對賊骨頭的反應並不奇怪,掀了掀眼皮,他也未瞞他,直道:“就在陛下身配的荷包香囊裏,日日不離陛下身邊。”
一句話似是一盆兜頭澆來的冷水一般瞬間澆透賊骨頭的全身,他怔了怔,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那……還是算了!”
那位趙家大郎是如何坐上的那個位子天下誰人不知?這等戰場上殺神的身上……確實比起皇城國庫還要安全的多。
如此……賊骨頭膽子不小,可認慫同樣爽快,他看向季崇言,開口直言:“世子,這個忙……在下實在是愛陌難助!”
從這殺神身邊拿到東西……他自忖自己沒有這樣的本事。更何況,那殺神還有個身份是天子,從殺神與天子近衛的重重保護之下偷東西……這同送死何異?
季崇言早已料到了他的回答,開口“嗯”了一聲,道:“這件事便不牢你費心了,我自有主張!”
民間能尋到自是最好的,實在尋不到……他亦早習慣了凡事都要做兩手打算的準備了。
陛下身邊盜取雖說艱難了些,卻也並非不可為之。
……
……
日頭炫目的有些厲害,薑韶顏下意識的抓緊了身邊香梨的手,聽身邊香梨一聲驚呼,薑韶顏連忙放開了香梨的手,開口問她:“可是抓疼你了?”
香梨看了眼被抓出紅痕的手,將手藏到了身後,隻是擔憂的看著麵前的女孩子道:“小姐,你這幾日怎麼了?怎麼總是走路搖搖晃晃的?”
薑韶顏搖了搖頭,道:“大抵是有些沒歇息好。”
“那小姐要多歇息歇息呢!”香梨歎了口氣,憂心忡忡的說著,伸手拉緊了女孩子的手,道,“我攙扶小姐!”
薑韶顏“嗯”了一聲,任由香梨攙扶著走進了通威鏢局的大門。
她今日來,是想將那支早在二十年前就該取走的鏢取走的。
“三十六號甲乙號鏢。”對上被鏢局主事,薑韶顏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出了鏢號的名字,說道,“這鏢在你們通威鏢局裏存放了二十年了。”
主事抬頭向她看來,手中記錄名冊的狼毫隻是微不可見的頓了頓,便繼續寫了下去,:“這鏢……去歲有人來取過了。”
薑韶顏點頭,解釋道:“去歲我在江南道,委托他人前來取過一次鏢,他沒取到。”
“對上了!”主事聽到這裏,終於停下了手裏正在書寫的動作,對著她鄭重其事的打量了一番之後,才開口道,“人也對上了。鏢主要求過,取鏢的隻能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